“再后来,堤坝坍塌,工部侍郎李沉壁戴罪回阊都。”说到这里,沈一梦轻声道:“殿下可知,当年的那十八座堤坝,并不是因为天降暴雨被大雨冲垮的,也不是工部侍郎贪污修葺银两偷工减料坍塌的。”李沉壁当然知道,当年他就是被这莫须有的两百五十万两白银定的罪。他有没有贪污,自己最清楚。“两浙地区的十八座堤坝,是被以孙志杰为首的一行江南官员,炸毁的。”哗啦。李沉壁因为情绪激动,撞到了桌上的茶盏。他猛地站了起来,面色通红,语调颤抖:“你……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孙志杰交代小人买田,前因后果虽然不会和小人明说,但小人在杭州住了几十年,自然有自己的途径,十三年夏堤坝坍塌后,曾有人亲眼在河堤上看到了火药灰!殿下,那就是孙志杰炸毁河堤的证据!”“至于原因,那是因为从十三年内阁就开始琢磨改稻为桑的国策,国库空虚,殿下应当比小人更清楚朝廷有多缺钱,稻谷没有养桑来钱多,孙志杰他们想要尽快推行这一国策,但江南百姓自给自足,好端端的怎么愿意改种桑树,谁也不敢保证种桑有没有钱赚,所以孙志杰才和阊都一拍即合,想到了这个主意。”说到此,沈一梦忍不住感慨道:“说来最可惜的还是被派来江南修葺堤坝的侍郎,听说那可是连中三元的大才子!”“他不止是连中三元的大才子,他还是大周开国以来庆历十六年冬。暴雪肆虐,寒风呼啸。午门西南方向,断头台前站满了百姓,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不断传来。“狗官,死有余辜!我呸,江南那么多流民,都是因为这群狗官为祸一方,当年还构陷李大人贪污受贿,砍了他们的狗头!”“砍了他们的狗头!”以孙志杰为首的江南一行官员戴着镣铐上了断头台。他们各个神情麻木,在百姓朝他们丢烂菜叶子的时候,神色闪躲。“哎,你们为什么这么生气啊?”有不明事理的百姓好奇询问。“你不知道,这孙志杰勾结江南府富商,为了从百姓们手上买地,竟然直接把堤坝给炸毁了,前年江南堤坝被毁的时候你没去看,那可真是饿殍千里,尽是浮尸,后来他们还诬陷是侍郎李沉壁贪污受贿,克扣了修葺堤坝的材料,把这罪责推到了李侍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