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我是叶父的孩子。”叶君泽笑了,“我娘用命护着我,不让我姓沈,不让我沾沈家的脏东西。”他摸了摸沈恪腕间的檀木珠串,“这半块玉,是你娘给我的;那半块,是你给我的。”沈恪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阿泽,不管你姓什么,你都是我娘的儿子。”他的喉结动了动,“是我……是我欠你的。”叶君泽摇头。他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叶母和沈母并肩而立,眼里都是未说出口的温柔:“我娘说,爱不是血缘,是心意。”他转头看向沈恪,“你给了我二十年心意,足够了。”风卷着桂花瓣落在两人肩头。沈恪突然想起叶君泽乡村教室里的真相九月末的乡村小学飘着桂花香。叶君泽蹲在教室后墙,正给学生的蜡笔画补色——画纸上的大海被涂成了彩虹色,浪尖上的星星闪着荧光粉,像极了月湾的夜。他的白衬衫袖口沾着橘色颜料,发梢落了片桂花瓣,听见脚步声时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阿泽。”沈恪的声音哑得像砂纸。他手里提着个帆布包,肩上落着细碎的桂花瓣,西装裤脚沾着泥——是从县城开车过来,绕了三公里山路才找到这所藏在山坳里的小学。叶君泽的手指顿住。他望着沈恪眼底的青黑,望着他腕间那串檀木珠串(和他脖子上的是一对),突然想起昨夜在画室,自己翻到的那页日记:“1998年10月15日,小沈总发高烧,我偷了半块平安扣给他,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原来有些牵挂,早被岁月刻进了骨血里。“你……”叶君泽站起身,粉笔灰簌簌落在袖口,“怎么找到这里的?”沈恪走进教室,帆布包“咚”地落在讲台上。他从包里掏出盒颜料——是叶君泽常用的马利牌,管身上还贴着便利贴:“阿泽,听陈阿婆说你爱用橘色画海。”“我是跟着林晚查的。”沈恪的声音发颤,“她翻到了你三年前的支教申请,地址在这儿。”他指了指墙上的“云溪村小学”校牌,“我找了半个月,问遍了山民才找到。”叶君泽望着他手里的颜料盒,突然笑了:“沈总大驾光临,我这破教室可担待不起。”他的语气轻得像风,可指尖掐进了掌心——他认得这种颜料,是母亲生前送他的生日礼物,后来被他锁在画室抽屉里,再没用过。“阿泽。”沈恪走到他面前,喉结动了动,“我有话想跟你说。”“说什么?”叶君泽转身,背对着他擦黑板,“说你查到了我的身世?说我娘是叶清欢,你娘是沈月,我们……”他的声音突然哽住,“说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沈恪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昨夜在医院,叶君泽翻着旧相册时说的话:“我娘的照片很少,只有一张和沈姨的合影。她们穿着一样的蓝布裙,站在老桂树下。”原来那些被他以为“无关”的细节,早被叶君泽拼成了完整的拼图。“是。”沈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娘和你娘是中学同学,最要好的闺蜜。你娘怀上你时,沈伯伯逼她打胎,她跑了。后来……后来她遇到了你爸,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叶君泽的背僵了僵。他抓着黑板擦的手在抖,粉笔灰簌簌落在地上,像场无声的雪。“你娘为了护你,连夜从沈家搬出来。”沈恪往前走了一步,“后来沈伯伯说她出了车祸,可我知道……”他的声音发哑,“是我父亲让人撞的。”“够了!”叶君泽猛地转身,眼眶通红,“你把我娘的死,说成是沈家的‘意外’?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沈家的私生子?需要你施舍的同父异母弟弟?”沈恪的喉结动了动:“不是的!阿泽,我查了所有资料,你娘的死亡报告里写着‘司机操作失误’,可我找到了当年的目击证人——是你娘的朋友,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