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五年。”叶君泽的语气很轻,像在说别人的事,“沈恪,你说……我要是不在了,你会不会难过?”沈恪的手猛地收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不许说这种话!”他的声音发颤,“你不会有事的,我陪你做所有检查,找最好的专家,就算……就算要换心,我也给你找。”叶君泽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昨夜在车里,他吻自己时的心情——那时他以为这辈子都要陷在仇恨里,可此刻,他突然贪恋起这份温暖。“沈恪。”他轻声说,“陪我去办住院手续吧。”沈恪的呼吸一滞,随即点头:“好。”病房是单人间的,淡蓝色的墙纸,窗台上摆着盆绿萝。沈恪帮叶君泽整理床铺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什么?”叶君泽问。沈恪打开盒子,里面是枚翡翠平安扣——和他脖子上戴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我母亲的遗物。”他说,“当年你母亲把它分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他顿了顿,“在我这里。”叶君泽摸着自己的平安扣,突然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嗯。”沈恪坐在床沿,“在画廊暗处的刀林晚离开后,叶君泽盯着床头柜上的匿名信照片发了很久呆。照片里的男孩穿着鹅黄色毛衣,蹲在老桂树下捡桂花,发梢沾着碎金般的花瓣——那是十岁的他,和记忆里的秋天重叠。“阿泽,你父亲的债,该还了。”字迹歪斜,像是用左手写的,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叶君泽摸了摸照片背面的胶带,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里泛起酸水。他想起上周在公司整理画册时,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画廊门口徘徊,当时他以为是推销员,现在想来,对方的目光像毒蛇,一直黏在他后颈。“咚咚。”病房门被敲响。叶君泽慌忙把照片塞进枕头底下,应了声“进”。沈恪推门进来时,手里提着保温袋,白大褂搭在臂弯里——他换了身便装,深灰高领毛衣配黑色大衣,衬得眉眼愈发冷硬。他把保温袋放在床头柜上,指尖蹭过叶君泽的手背:“医生说你今天可以吃点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