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三年前走的。
走的时候,只说让我好好活着,别入宫。
可太傅府要靠我联姻,我还是来了。
我翻开封皮。
第一页画着“痒花”。
旁边写着:“痒花,生于阴处,花淡黄,晒制磨粉,可致人痒,然其根可解,需配薄荷草。”
这和我绢帕上记的痒骨散,差不多。
我接着翻。
一页页,都是毒草的画法和用法。
到了最后一页。
纸上写着一行字。
“清辞亲启:毒脉非祸,善用则生。”
毒脉?
娘知道我有毒脉?
她怎么知道?
我指尖突然一阵剧痒。
腕上的毒纹颜色深了些,像要渗出血来。
我盯着那行字,眼睛烫。
娘早就知道。
她早就知道我会遭这罪。
可她没说。
为什么没说?
我把图谱抱在怀里,紧贴心口。
布包上还有娘的味道,淡淡的皂角香。
“娘,”我声音颤,“他们害了我,害了太傅府。”
“这一世,我用您留下的东西,讨回所有债。”
我把图谱藏进衣襟里,又把绢帕叠好,塞进袖口的暗袋。
刚收拾完,院外就传来脚步声。
还有女人的尖嗓子。
“沈才人!醒了没?丽妃娘娘赏的东西到了!”
是小翠。
丽妃的贴身侍女。
前世就是她,提着那盆带刺的月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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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去接,被刺划伤了手。
她还笑着说“才人怎么这么不小心”。
后来丽妃就以“失仪”为由,罚我在太阳底下跪了两个时辰。
跪得我膝盖都烂了。
我走到门口,开门。
院门口站着两个人。
小翠在前,穿件水绿色宫装,袖口绣着缠枝莲,是镇国公府的纹样。
她手里提着个花盆,是月季,花瓣上的尖刺亮得很。
春桃在后,穿件浅粉色旧宫装,边角磨了毛,手紧紧攥着衣角,头低着。
春桃。
前世她是碎玉轩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