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森莉只觉得双腿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软地瘫坐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指尖微微颤。
此刻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唯有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滚落下来,砸在衣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不敢深想,只要脑海中闪过“姜兰若真的没了”这个念头,心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
要是姜兰不在了,她的哥哥还有年幼懵懂的粥粥,又要怎么办??
宫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医们随身携带的药箱碰撞声,整个皇宫的太医,此刻已尽数被召至殿内。
他们鱼贯而入,围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姜兰忙碌起来,诊脉的诊脉,查看伤口的查看伤口,一时间殿内只余下银针落地般的轻响和太医们压抑的低语。
可所有人的脸色,都随着检查的深入愈凝重。
姜兰这一次,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那簪子刺入的位置极狠,径直扎中了脖颈处的大动脉,鲜血虽已用锦帕按压止住,但其下气血早已亏空,生机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流逝。
几位资历最深的老太医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纷纷走到冷向笛面前,躬身叹道:“殿下,姜小姐伤势过重,臣等……无能为力,还请殿下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冷向笛猛地攥紧了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最不愿听见的,就是这四个字。
他猛地抬眼,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寒冰,厉声喝道:“拖下去!”
话音未落,殿外的侍卫立刻上前,将方才开口的那名太医架起。
那太医吓得面如死灰,连连求饶,却还是被拖到殿外,随着一声闷响,再没了声息。
殿内其余太医见状,吓得浑身抖,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冷向笛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她性命?若是再敢说一句‘无能为力’,下场就和方才那人一样!”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低着头不敢言语,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些的太医忽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虽也面带惧色,却还是强撑着上前一步,躬身道:“六殿下,还请稍安勿躁。姜小姐的情况固然危急,但臣记得,咱们皇宫之中,藏有一枚堪比仙丹的‘保命丸’。当年先帝遇刺,正是靠着这枚药丸才得以死里逃生。若是能将此丸给姜小姐服下,或许……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冷向笛闻言,眉头微蹙,随即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保命丸”他自然知晓,此药乃是先朝御医耗尽毕生心血炼制,有吊命续魂之效,堪称世间至宝。
只不过这药丸存世仅有三颗,当年父皇遇刺后服用了一颗,后来为了嘉奖姜家在平叛中拼死效力,又将其中一颗赏赐给了姜家。
他隐约记得,后来姜兰将这颗药丸转赠给了自己的表哥,至于最后一颗,却自打炼制成功后便下落不明,多年来始终没有音讯。
想到这里,冷向笛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
眼下姜兰的性命危在旦夕,唯有这“百命丸”能救她,可最后一颗的下落却是个谜。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转身对身旁的亲卫统领吩咐道:“立刻派所有亲兵,全城打探第三颗保命丸的下落!务必在两日内将药丸带回,若是延误,提头来见!”
亲卫统领领命,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出了殿门,即刻调兵遣将,展开了一场全城范围的搜寻。
可这保命丸的珍贵,早已是人尽皆知,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江湖势力暗中打探它的下落,人人都想将这能救命的至宝握在手中,可寻来寻去,却始终毫无头绪,那最后一颗药丸,就像石沉大海般,再无踪迹。
此刻,亲卫们分散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望着眼前纵横交错的街巷和茫茫人海,一个个都犯了难。
天大地大,这药丸究竟藏在何处?
更何况殿下只给了两日时间,这般紧急的期限,即便他们拼尽全力,恐怕也难有收获。
这般海底捞针似的搜寻,就算真把他们杀了,也未必能找到啊!可殿下的命令已下,他们只能咬着牙,继续挨家挨户地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与此同时,祝以寒也听到了这个动静,得知姜兰命在旦夕她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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