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思弦沉默着朝客厅那边努了努下巴。陆照霜又亲了他一口,然后跑去充电。“嗡嗡。”手机再次振动,又是来自申城的陌生号码。陆照霜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手指悬在挂断键上,犹豫了一下。挂了的话,萧烨不会再换个号码打过来吧?就在她思考的这短短几秒,一只温热的手掌从后伸来,拿走了她的手机。陆照霜没反应过来,只是无意识地跟着抬手,却被对方牢牢扣住手腕。“思弦?”郁思弦没说话,就着这个姿势,把她紧紧困在怀里,如同叼着猎物后颈的野兽,咬在了她颈侧。力道不算重,但也能让她感觉到犬齿抵着皮肤的鲜明触感。她被咬得痒,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好像被理解为了抗拒,于是拥着她的力道更紧几分。刚才还旗帜鲜明、不肯大早上犯禁的男人,此刻沿着她的侧颈皮肤,撕咬、含吮,一下又一下,浓烈的侵占欲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全身都过电般颤抖起来。她身体发软,全靠他的身体支撑才没有跌坐在地,“思弦,别……”“阿照,我有关系。”陆照霜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说他有关系。“你接萧烨的电话、跟他说话、跟他见面……所有跟萧烨有关的事情,我全都有关系。”他又轻轻咬了她一口,既像是宣泄,又像是哀求,直白地向她坦露嫉妒和占有欲。陆照霜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手指颤抖着抚上他禁锢她的那只手。“思弦,可能从你的角度看,我是因为那天见到了白斯榕才跟萧烨离婚的,所以如果他能回心转意,那我也会回心转意。但其实,在那天之前,我和萧烨就已经有很大矛盾了,就算没有白斯榕,也只是把离婚的时间推得更晚一点。”郁思弦呼吸都变得有些轻了。“思弦,我和萧烨离婚,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了。”郁思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被她打败了一样,垂头伏在她颈边,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最后,他终于肯将手机递还她手里。“阿照,去跟他说清楚,”他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这是最后一次。”……陆照霜不愿再继续为了萧烨多烦心,左右跨年晚会已经结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和郁思弦当天就飞回了申城,晚上约了萧烨见面。出发前,她在镜子里看到颈侧几乎难以遮掩的吻痕,不由小声诋毁,“真是心机。”虽然她也不讨厌他有心机就是了。换了一身领子更高的毛衣,她出了门,开车前往萧烨订的餐厅。餐厅毗邻江水,波光粼粼,船只载着游客一轮轮往来,景色静谧优美。陆照霜却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到了包间就径自坐下来,开门见山,“找我有什么事?”萧烨把菜单递向她,“先吃点东西吧。”陆照霜没接,“我吃过饭才来的。”萧烨僵了一僵,默默把菜单收了回来,“抱歉,我一直用错了方式,让你很烦心吧?我看了昨晚的跨年晚会,没有我的插手,你自己……能做得更好。”陆照霜听他说起这件事,胸口还是会隐隐刺痛,“如果你就是想为这个道歉的话,那好,我听到了,以后真的别再联系我了。”萧烨脸色微变,“阿霜。”“你说想给我补偿,那我唯一想要的补偿,就是你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陆照霜侧身从包里取出一只盒子,推到桌对面,“这个你搬走的时候没带,正好还给你。”萧烨有种不妙的预感,把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他回国那天送给她的粉钻项链。他呼吸一紧,倏然把盒子合上,闭了闭眼,“阿霜,说它是炒作出来的,这一点才是骗你的。”陆照霜愣了一下。“我们之前有很多误会,我一直没有解释给你听,”萧烨把一只箱子提到桌上,打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放好的音乐会门票和木牌,“你以前寄给我的门票我都好好收着,我不是因为不在乎你才不去听,我……”这一次,他终于能把话说出口了,“就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不敢去听。”陆照霜目光从那些门票,挪到他脸上,最后落在那条潘多拉之心上。时过境迁,她现在才明白过来,怎么会有人花一千万美元竞拍一件漂亮的珠宝,仅仅是为了羞辱对方?可那又如何?他把礼物包装成羞辱,用来试探她,就像那些被收起的门票一样,它们证明不了爱,只能证明,他不愿意爱她。当然这一点,也早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