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在护卫的搀扶下,如同斗败的野狗,仓皇地、带着满腔的怨毒与恐惧,狼狈不堪地逃离。
极致的羞辱和滔天的恨意几乎将他吞噬!
然而,那柄黑洞洞的“铁管子”和此刻手腕钻心的痛楚,以及李德裕那双冰冷的眼睛,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明白,在长安,在这对夫妇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不堪一击。
他此刻还不能走,若是走了,倒像是真的怕了这对狗男女!
他恨恨地回到宴席,强压下怒火和屈辱却掩不住脸上的伤口。
“季安,你……”嘉诚公主刚开口,目光便锐利地捕捉到了田季安脸上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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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伤口虽细,但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异常醒目。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罩上一层寒霜,眼神也变得凌厉无比。
“你的脸怎么回事?谁干的?”嘉诚公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皇室公主特有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
田季安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魏博节度使,是她在河朔最大的依仗和脸面!
在长安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敢伤他?
这无异于直接打她的脸!
田季安看着嘉诚公主,嘴角咧开一个极其难堪的笑容。
“母亲不必动怒,”他刚吐了血,声音沙哑,“不过是……孩儿酒吃的多了些,去客房歇息时,不小心在雪地里滑了一跤,让树枝划的。”
“树枝划的?”嘉诚公主眉头紧锁,原本是不信这拙劣的托词的。
可见他手腕处也伤了,眼前倒脑补出儿子酒醉摔跤后一手撑地的画面。
也是,长安城里有谁敢对一方节度使如此无礼?
那定然是儿子自己摔的。
“你啊你,也不小心些!跟着伺候的奴才是怎么做事的?可曾拖出去打死?”
田季安有苦说不出。
他若说了真话,嘉诚公主必定会问:刘绰为何伤他?她一个女子,就算有些手段,如何能近得了他的身,还把他伤成这样?
薛媛的事说出去,他不在乎。
可他被刘绰收拾了,还被收拾得如此之惨,决不能让人知道!他丢不起这人!
这个刘绰哪里是什么仙子下凡?
分明就是个……就是个无法无天、仗着有点邪门歪道就敢行凶的妖女!悍妇!
李德裕那小子也是!
娶了个如此不知廉耻直勾勾盯着男人看的悍妇娘子,还……那般维护!
他们夫妇……简直是……简直是……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极致的憋屈和愤怒,只好笑着引开话题道:“不过是小伤罢了,母亲何必动怒?您不是一直想听梁郎君唱的曲子么?觉得如何?”
嘉诚公主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微微点头道:“梁郎君歌喉果然精妙。也难怪祁国公和明慧郡主都如此推崇。”
听到明慧郡主四个字,田季安心中一紧,强装镇定道:“母亲喜欢就好。”
此时,李德裕与刘绰携手而来。
李德裕身姿挺拔,气质卓然;刘绰明艳动人,笑意盈盈。
仿佛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生一般。
祁国公一见她回来就笑道:“小友来的正是时候,方才梁郎君刚唱完白雪歌,接下来便是新曲,正好一同品鉴。”
刘绰嘴角微扬,“国公爷有此雅兴,晚辈自当奉陪。”
田季安看着他们,恨意更甚,却又不敢再轻易作。
李德裕感受到他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给刘绰夹了块点心。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更显二人情深意笃。
又有谁知道刚才国公府东厢精舍里的擦枪走火和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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