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刚受辱、情绪失控的世家贵女,一个手握重兵、性情阴鸷又饮下大量烈酒的藩镇节帅……这两者若撞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刘绰低声对菡萏吩咐了几句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与此同时,田季安看着床榻上药效渐起、眼神迷蒙却仍在奋力挣扎的薛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又玩味的笑。
他随手在薛媛颈侧一点,解开了她的哑穴。
“呜放开我!田季安,你这卑鄙小人!”穴道一解,薛媛的斥骂带着喘息和压抑不住的颤音脱口而出。
她浑身滚烫,四肢却因先前被点穴而酸软无力,每一次挣扎都耗尽全力,“你敢动我河东薛氏、赵郡李氏绝不会放过你!”
“河东薛氏?赵郡李氏?”田季安俯身,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耳边,手指轻佻地划过她因愤怒和药力而泛红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肌肤下惊人的热度,“好个烈性的小野马!薛大娘子,是你自己闯进本帅的厢房,投怀送抱,意乱情迷这传出去,丢人的是谁?嗯?”
他刻意放缓了语调,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残忍。
“再说了,就算他们知道了又如何?我乃魏博节度使,雁门郡王,你薛家敢为了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儿,与我河朔十万雄兵为敌?你那继母怕是巴不得顺水推舟,把你塞给我做个侧室呢!”
“你无耻!”薛媛屈辱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混合着汗水滚落。
她拼命扭开头,躲避着他令人作呕的触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一丝清醒。
“不急,本帅不喜欢强人所难。自有你投怀送抱的时候。”田季安坏笑着躺在了薛媛身边,还解开衣衫,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倒要看看这烈性女子能硬抗到几时,反正这药也不是他下的。
就在此时,院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国公府东厢的院落相对僻静。
刘绰一行人疾奔至田季安所在的那排精舍。
果然,厢房门口肃立着两名身着魏博军服、眼神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的护卫。
手按刀柄,杀气腾腾,显然都是高手。
“站住!郡王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护卫冷硬地拦住去路。
“让开!本郡主怀疑有人挟持贵女,要进去查看!”刘绰心急如焚,毫不退让。
“郡主莫要血口喷人!请回!”护卫寸步不让,周身气势陡然提升。
“胡缨!动手!”刘绰再无废话,直接下令。
她身后跟着的不仅是胡缨,还有李德裕安排的几名李家精锐护卫。
“是!”胡缨眼中寒光一闪,短刀瞬间出鞘,如鬼魅般扑向其中一名护卫。
李家护卫也同时拔刀,攻向另一人。
刀光剑影瞬间在精舍门前爆!
又有数名魏博护卫自房顶跃下,他们武功高强,招式狠辣,带着边军特有的悍勇搏杀之气。
胡缨等人虽勇猛,一时竟也难以突破。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如狂风般卷入战团!
正是裴十七郎!
他一直关注着刘绰这边的动静,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
此刻见动起手来,眼中那点玩世不恭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杀意和惊人的凌厉!
“敢挡郡主的路?找死!”裴十七低吼一声,他没带兵器,一双铁掌带起呼啸风声,直劈一名魏博护卫的面门!
掌风之刚猛凌厉,与方才在花厅里那笨拙的棍法判若云泥!
那护卫大惊失色,横刀格挡,“铛”一声巨响,竟被震得虎口崩裂,长刀险些脱手!
裴十七身形如电,另一只手已如毒蛇般扣向对方咽喉!
快!准!狠!
完全是杀人的手法!
有了裴十七这个生力军加入,且一出手就展现出极为恐怖的实力,战力终于稍稍逆转。
胡缨也抓住机会,一刀划破对手手臂,逼得对方踉跄后退。
“砰!”一声巨响!
紧闭的房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然撞开!
守在门外的两名魏博护卫闷哼着倒飞进来,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显然是被瞬间重创。
门口,刘绰一身正红襦裙,面色冰寒如霜,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着凛冽的杀气,仿佛一尊从寒冰地狱走出的杀神。
她身后,胡缨手持短刀,刀尖犹自滴血,眼神凶狠如狼。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那个方才还在演武场“笨拙不堪”的裴十七郎,此刻竟也站在刘绰身侧。
他随手扔掉半截断裂的门栓,高大的身躯如同磐石,眼神沉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吊儿郎当?
田季安没料到真有人能闯进来,他带来长安的护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他猛地起身,眼中戾气暴涨:“刘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硬闯本帅的歇息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