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德放下茶杯时,瓷器与银托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竞技场?雅拉城有一座竞技场,那里经常举行比武,运动竞赛,有时也有母马赛跑,怎么,想去看角斗?"
埃厄温娜的指尖在绣金桌布下攥紧,奴隶项圈随着吞咽动作微微颤抖。
她能感觉到米雪儿刀锋般的视线正切割着自己的俏脸,书奴精心打理的银发在晨风中泛起涟漪,如同毒蛇昂起的颈鳞。
“贱畜想重新拿起武器,想打角斗,哪怕是跟野兽,魔兽搏斗也行。”她开口时发现嗓音沙哑得可怕,连忙就着杯中残存的牛奶润喉。
这一回米雪儿樱唇刚张,却发现自己怎么吐不出平时训斥试图越轨的女奴的话语。
因为她知道盖德没有让埃厄温娜一辈子当母马的打算,只好将视线投向这位主人。
“给我一个理由。”炼金师拿起一片面包送往口边,目光扫过埃厄温娜豪乳上的剑盾纹身。
“贱畜太久没拿起武器了,害怕自己忘记怎么使用它们,怎么去战斗,也想为主人在别处赢得荣耀。”埃厄温娜碧绿色的瞳孔灼灼发亮,像雪原上燃起的狼烟,暴露出这具驯服躯壳下躁动的灵魂。
在经历了昨晚用餐具吃饭的生疏感和为自己洗澡的陌生感,她真的害怕自己将引以为傲的武艺也逐渐忘记。
现在她很乐意张开大腿用身体取悦盖德,以女奴的身份侍奉他的生活起居,可要她像米雪儿那样安心当个贴身侍女,远离武器与战斗,她真的做不到。
冰蛮人的女人不如男人能干善战,却也是男人狩猎时的帮手,不是南方那些遇到危险只会尖叫乱跑的炎夏女人,而是自己抡起斧子去把敌人干掉的战士。
见盖德没同意也没拒绝,胆子更大的埃厄温娜猛地挺直脊背,系在项圈前环上的链子在餐桌下哗啦作响。
晨光勾勒出她后背虬结的肌肉线条,那些在北极冰原与魔兽搏杀时留下的伤疤此刻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贱畜可是凛冬苍刃!十岁时就能独自猎杀霜狼,十二岁杀死过青年四爪猿,十五岁成人礼上。。。"声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像集市上待售的牲口般叫卖过往。
“好吧,谁叫我答应了你呢。”盖德的语气轻柔如情人絮语,眼神是满是怜爱,“米雪儿,让马厩准备马车并且派人到竞技场通知他们准备好包厢。我们吃完早饭就过去。”
解决了早饭,三人各自收拾行装准备出发——米雪儿不必多说,她作为贴身侍女,为了能让盖德出外也像在家里一样舒适,就得带上很多东西,哪怕不是她亲自携带,也要指挥随车同行的侍女带上。
盖德也要自己收拾一些东西,例如永远不会离开身边三米范围的法杖、一些炼金药剂,装满法术卷轴的书匣等等。
在雅拉城内,他基本上不需要考虑安全问题,不过亲自检查与准备自己的行头是每一位施法者的应有习惯,做不到这一点的施法者早晚死于某次施法失控事故——武技者最多有可能吃下别人递来的有毒食物而暴毙,可施法者不作检查就使用别人递来的魔法物品,然后引发体内魔力乱流或者错误启动了物品上某些附魔法术把自己炸上天,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哪怕米雪儿不可能干出危害盖德的行为,也要考虑她作为一个外行人,有可能在不经意的情况下,错误地损坏了魔法物品或将其调整了状态,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整理好行头的盖德拿着法杖走出他的装备房,随即看见埃厄温娜已经穿戴着蹄靴、束腰等母马的衣物,正主动拿起带有缰绳的塞口球为自己戴上,便悄悄对捧着一套加大号比基尼走过来的米雪儿摆手,让贴身侍女把衣服放回去,然后带着老怀大慰的微笑看着戴好塞口球的埃厄温娜拿起捆绑绳来到自己面前主动跪下请他捆绑。
“埃娜,你又成长了。”
“嗯?”听见盖德的忽然称赞,埃厄温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碧绿色的美眸。
一个小时后,在竞技场的贵宾区接待厅与盖德他们分手,跟随领路的床奴侍女走进了位于竞技场底层的选手准备区。
“嗯?唔唔!”这石砌大厅内空气中弥漫的恶臭让埃厄温娜黛眉紧皱,脑海里瞬间升起过去野外冒险时闯入兽窟里的记忆,要不是她还保持着捆绑状态,早就用手捏住鼻子了。
不过目睹光及之处,这里跟兽窟也没多少区别:地面肮脏又缺少阳光,吝啬的老板又不舍得在这里添置火把蜡烛或魔法灯等照明设备,一个个身材健美的战奴拥挤在这里,换着衣服战甲,吃着用廉价蔬菜、黑面包和不知来自什么动物的奇怪肉类炖煮的浓汤,大厅的角落处和石柱边缘有不少粪便也不见侍女来打扫。
领路的侍女完全没注意到埃厄温娜的不适,径直走到一个体态丰腴的年长书奴面前——在这么一片肌肉发达的女战士当中,这位一看就觉得很柔弱的书奴格外显眼。
“莫妮卡管事,有一个新人需要照顾一下。”
听见侍女的声音,书奴管事旋身过来并看见了仍是母马捆绑塞嘴状态的埃厄温娜:“你是说这匹母马?怎么母马也来打角斗了?”
“这是她主人的意思,她的主人是我们的伯爵阁下的儿子盖德@海雷丁大人。”
“好吧,贱奴懂了。”书奴看到埃厄温娜豪乳上的剑盾纹身和阴埠上的凛冬苍刃名号,俏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悟的微笑:“莉莉,赶紧去搬一套装备过来,要最大号的。这位姐姐,贱奴这就帮你解绳子。”
十分钟后,书奴管事让侍女搬来的铜镜蒙着一层奇怪的血锈,埃厄温娜凝视着镜中重生的女战士。
为了尽力避免参赛的战奴出现伤亡,竞技场只提供木制武器,可提供的护具也是防护面积极低的比基尼战铠,让她很怀疑这样对于减轻战奴的伤亡有多大帮助。
但能穿上比基尼战铠,已经让她很满足了——私处重新有了衣物的遮挡包裹,又令她有了作为女人的尊严。
握于手中的木制双手巨剑做得很粗糙,空挥几下试了试手感,只觉得它又轻又缺平衡性,而自己曾经苦练所得的武艺也出现了一些退步,可允许手握武器,就能够提醒她还是一位强悍的女战士,这种感觉真好。
双上闭眸,耳畔好像重新听见冰原上朔风的呼啸,而不是大厅内参赛战奴们的吵吵闹闹。
灌入鼻腔的恶臭消失了,而是冰原地衣的独特芬芳,仿佛身边的时间与空间都出现了异常。
“怎样?要不要更换别的家伙?”听到这个询问,埃厄温娜睁开眼睛,看到书奴管事的脑袋从铜镜后面探出,俏脸上全是讨好的表情。
“不需要了,贱畜对这些装备很满意。”埃厄温娜把木制双手巨剑背挂在身后。
“那么姐姐来抽个签决定上场顺序吧。”书奴管事转身挥手,床奴侍女们马上将铜镜搬走,然后捧来一个小木箱,木箱的盖子上有一个刚好能通过人的手掌的洞。
埃厄温娜伸手探入木箱,摸到一堆纸条,没多想就随便捏住一张抽手回来,将纸条交给书奴管事。
后者看完念出上面的文字:“姐姐是抽到八号签呢,请跟随莉莉到第八号拱门吧,姐姐在那里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