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秒,小玟才再次抬起头。
她的脸色依旧不算好看,但至少那沸腾的怒火被强行压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强大自制力的平静。
她看着凯文和小班,用一种刻意放平、却依旧能听出咬牙切齿痕迹的语调说道。
“好啦……我现在已经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那语气,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听到小玟这“冷静”的宣言,凯文忍不住又嘴欠了一句,他摊开手,表情带着点无辜和不解。
“说真的,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气什么,看看我?”他指了指自己,“我连个上台露脸的机会都没有!”语气里居然还带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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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沫白,听到凯文这句抱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口接话道。
“没有最好!你还真想要十个顶着你的脸、穿着更离谱的衣服、在舞台上搔弄姿、大跳擦边舞的‘凯文’啊?”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要我说,这场烂剧唯一值得点赞的地方,就是没把我给编排进去”
没想到,沫白话音刚落,旁边的小班却撇了撇嘴,用一种极其不满意的语气反驳道。
“这才是我最不满意的一点!”
就在这气氛诡异的时候,他们已经停在了一扇贴着“beno舞台秀演员休息室”标签的门前。
门板看起来普普通通,但门后就是这场荒诞剧的源头。
小班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抬手“咚咚咚”地敲了敲门。
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拉开了。
门后站着的是刚才在舞台上扮演“魔贾斯”的演员。
他身上还套着那身简陋的、涂着油彩的紫色戏服下半身,但上半身的狰狞头套已经摘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普通地球青年的脸,脸上还带着没卸干净的油彩。
他看到门口站着的、怒气未消的正牌田小班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了然的尴尬。
“呃……”他迟疑地开口,试探性地问道,“真的田小班?”
小班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嗯哼”同时挑了挑眉,那表情仿佛在说:如假包换,来算账的!
扮演者看着小班这兴师问罪的架势,有些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头,试图缓和气氛。
“看得戏还不少哦?”他大概是想说“看得挺投入”或者“追到后台来了,真是粉丝”之类的。
“嗯——呃?!”小班立刻用力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你在说什么鬼话”的嫌弃和否认。
她可不是来看戏的!
扮演者见状,立刻识趣地侧身让开,同时语飞快地说道。
“那个……制作人就在里面!你们……慢慢聊!我先闪了!”说完,他像是怕被台风尾扫到一样,低着头,贴着墙边,一溜烟地从四人旁边挤了过去,迅消失在走廊尽头。
四人不再犹豫,鱼贯而入。
休息室不大,灯光比走廊亮一些,但依旧有些昏黄。
空气中混杂着更浓的化妆品、胶和汗味。
正对着门的是一面巨大的化妆镜,镜前亮着一圈小灯泡。
此刻,一个穿着绿色外套和棕色短裙的背影正坐在镜子前的椅子上,背对着他们,似乎在卸妆。
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镜前的人动作顿了顿。
然后,在镜子的反射中,四人清晰地看到——那个与小班有着一模一样型的“田小班”,正抬起手,抓住头顶那棕色的“单马尾”,轻轻一扯——
哗啦。
那竟然是一顶极其逼真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