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几天的相处里,楚桓天把他照顾得很细致,就像王义对自己那样。
司异不爱谈苦难,平时话也少,司锦只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得到很少的信息,那些零碎的信息组合起来就是他们俩曾是一个基地的。
在司锦的认知里,基地里的生活不会太差,更何况身边还有个楚桓天。
司异皱着脸不满,“怎么可能,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歌手什么的,跟末世一点也不沾边。”
楚桓天却说:“当歌手也不错。”
司锦:“司异要毁灭世界你都觉得不错。”
司异瞪了她一眼,不满道:“我是个接受过爱国教育,出生在新中国,成长在红旗下的成年人。以前烦躁的时候会说要让世界毁灭,但现在出现了真正的危机,我只希望祖国越来越好。”
司锦堵住耳朵,“不听不听。”
司异:“司锦!我真的生气了!”
司锦:“不听不听,司异念经。”
司异猛地站起来,憋着一腔愤怒走到旁边独自赌气。
他跟司锦关系很好,但他们并不能长时间相处,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发生矛盾。
楚桓天连忙跟上去,戳了戳他的胳膊,“我刚在外面看见一辆皮卡车,我们俩单独走吧,反正距离基地也不远了。”
司异回头看了一眼,“没事,我就气一会儿。”
相互怄气是他们之间最正常的相处模式,十几年的习惯并不会因为末世的到来而改变。
世界变了,但是人没有变。
楚桓天拉着他站起来,握着他的手像招财猫一样朝王义和司锦挥着,“我们俩单独走,路上攒点晶核去基地换钱,后天的这个时间我们会准时出现在基地。”
王义:“行,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我们今天就去,先把这俩小姑娘送回去,然后找个落脚的地方先住着。”
楚桓天没骨头似的靠在司异身上点头,“后天见。”
他们找到那辆破旧的皮卡车,司异再次坐上副驾驶。
司异问:“怎么一定要单独走?”
楚桓天:“到基地后你要工作,能出来的机会不多,趁现在给你圈个地盘玩一玩。”
司异:“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早点去基地。”
他一直很不理解楚桓天把杀丧尸这种行为称作“玩”。
楚桓天停车,凑过来捏着他的下巴接吻,在他呼吸的空隙里说:“我想和你单独相处,只有我和你。”
如果是这样的原因,那司异无法拒绝,因为他也想。
楚桓天让001找了个丧尸密集的地方进行狩猎,他将藤蔓全部放出来,粗壮的枝茎再次攀附高楼。
皮卡车的车厢里铺满了翠绿色的枝茎,司异藏身其中用复合弩偷袭,他的准头很好,一箭一只丧尸。
001:“执行者,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有什么心愿吗?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帮你实现。”
楚桓天停下攻击的动作,他看向站在车厢里的司异,“你能播放他喜欢的那首歌吗?叫《星光下的梦想》。”
001:“可以,为你播放还是外放?”
楚桓天:“外放吧。”
[看看星光看月亮]
[看看我的心]
[月亮代表我的心]
[梦想是甜蜜蜜]
司异愣住了,他怅然地环顾四周,在熟悉的旋律中看向楚桓天。
他说:“真奇怪,我听见了歌声。”
说完后揉了揉脸,神色莫名地说:“是幻听吗?”
楚桓天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听见了什么?我听不到,你唱给我听。”
司异跟着旋律小声唱歌,眼前的场景变得有些割裂,他一时之间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那种突如其来的恍惚感让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假的,高楼大厦的边缘是模糊的,丧尸和藤蔓是隐隐约约的影子,唯有歌声是清晰的,仿佛五年的末世只是他的梦魇,现在就是清醒的时刻。
[在光辉中看见]
[未来的出现]
[终有一年终有一天]
[终于回到你身边]
歌曲进入尾声,司异才清醒过来,眼前照样是破败的城市、奇形怪状的丧尸、狰狞巨大的藤蔓,这场景中唯一不属于梦魇的就是楚桓天,他双眼明亮地看向自己,是无尽的暴雨里最炙热的太阳。
有楚桓天的地方怎么会是梦魇呢,司异笑着放开了声音,大声唱着最后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