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此次前来,就是替大人要接回七皇子殿下,还望叶县君带路。”
叶雯一顿,忽然明白过来,这是视频里的剧情不是吗?
视频里,也是太监和侍卫来接孩子回家,只不过,现在换成了太监来宣旨,侍卫来接七皇子回家。
她点点头,“不知圣上可给了期限?”
随风摇摇头。
“那过几日再走可好?我想办个喜宴,请乡亲们热闹热闹,也正好跟那孩子道个别。”
叶雯既是县君,又是主子的救命恩人,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随风哪有不同意的?
“既如此,那我等就先回县里保护小主子,等明日参加完县君的喜宴之后再回京。”
许东来此时正在前往城里的路上,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原本坚信后娘不会害他的心有些动摇,听说娘将老宅卖了,他终于坐不住了,想去问问娘为何卖了老宅不来杨家帮他和离。
可到了城里之后,看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娘,许东来心都揪起来了
不管娘对他是不是真的有别的心思,可娘到底将他养大成人了,他见到娘受如此侮辱,逮着曾木匠就是通拳脚。
两人实力相当,打得两败俱伤,曾木匠到底年纪大了,体力不支,见许东来还想动手,连忙狠道:“老子是看在你现在叫我一声爹的份上我才让你,你再动手试试!”他转向白香兰,“你个死婆娘,你还不叫他住手?!再打下去,你信不信我”
白香兰大骇,这事可不能在许东来面前说出来,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害死了他亲爹,他不当场杀了她才怪。
她连忙拦下许东来,“东来啊,别打了,再打把他打死了,你还要偿命,你若是进去了,娘可怎么办啊!”
听到她假仁假义,曾木匠差点没恶心吐,前脚害死人家亲爹,后脚装上了慈母,他不欲再看,骂骂咧咧出门喝酒去了。
自从和白香兰成亲之后,他再也不接木匠活儿,那玩意儿又累又挣不了几个钱,白香兰手里有钱,儿子还在学政府当差,他只需要问这母子俩要钱就成。
许东来不解:“娘,你如何会嫁给这种无赖!”
白香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啊,还不是怪那叶氏,她居心叵测,居然连同这无赖给我设局,娘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就只能嫁给曾木匠了,娘的命好苦啊”
许东来没想到中间还有叶雯的事,当即怒冲冠就要去找叶雯算账。
白香兰一把拉住他,“儿啊,这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再提她肯定不认账的,事已至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认命了”
许东来无奈,拉着她说道:“娘,这老匹夫无非是看我和弟弟都不在家里才敢对你屡次下手,我听说你把老宅卖了,不如你去杨家把钱退了,我回家天天伺候你,我就不信了,有我在,那老匹夫还敢打你?!”
以前白香兰是不愿意给钱替他赎身,可现在,白香兰是真没钱了。
那曾木匠天天拿那事威胁她,说不给钱就出去嚷嚷,她没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妥协,原本还充实的荷包,如今早已干瘪。
白香兰不是没有想过将曾木匠了结,可曾木匠对她防备的很,怕她下毒,饭菜要白香兰先吃第一口,晚上睡觉他完事儿了还躲去另一个房间锁上门睡,出门也绝不和白香兰单独去河边山上,弄得白香兰是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儿啊,本来娘卖了房子就想来带你走的,哪知就生了这事儿,那曾木匠把钱都抢去喝酒赌博了,娘现在手里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许东来不敢置信。
他来的一路可是带着满腔希望来的。
原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回到那个一点尊严也没有的杨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浑浑噩噩地往回走,再不回去,天黑了,那泼妇可是又要打骂他了
他头散乱,衣裳被扯得破破烂烂,若不是他是个男子,别人肯定还以为他被人糟蹋了。
身上被曾木匠打的伤隐隐作痛,脚好像也崴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一路往温家村走,村民们的喜气洋洋跟许东来的凄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边走边听村民们说道:“那叶氏可不得了了,以后再见她可要称县君了!”
“嚯!县君,多威风啊!”
“我跟你们说,我家男人可和叶氏——呸呸呸,叶县君的男人是没出五服的兄弟,以后走出去别人听我们是叶县君的亲戚,说不定都要高看我们几分呢。”
“你说这叶县君怎么运气这么好啊?”
“当初我们还嘲笑她收养小乞丐呢,没想到人家居然是七皇子,我滴个乖乖,皇子啊”
“我当初就说,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乞丐。”
“你可拉倒吧,当初就数你说的最多,说叶氏脑子傻,捡个乞丐回家浪费粮食”
“哈哈哈哈哈”
村口的村民们七嘴八舌,谈论的中心皆是叶雯。
许东来站着听了许久。
直到双腿都麻了,他才一瘸一拐地往杨家走去。
二牛娘看着许东来远去的背影,跟姐妹们继续八卦:“你们看,那杨家的赘婿好像一条狗啊。”
“可不咋地,听说他一个大男人一天都在家里做饭洗衣,砍柴烧水的,净干些女人的活儿。”
“唉,人家是赘婿么,花钱娶来的,倒插门的,能有什么男子风范?”
“也是,要说村里有出息的男子,要属叶县君家老三呢,人家是读书人,现在又有个县君娘,听说明年要下场院试了,说不定能一举夺魁呢!”
村妇们又叽里呱啦地讨论起了温向北。
许东来面庞麻木,那些声音尽收耳底,他拳头握得死紧,指甲都卡进了肉里,沁出滴滴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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