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车里,看着路灯下一颗棵急速往后退去的树有些失神,这几天,他心里也难受,但是难受也得忍着,他不能再往前走了,一旦完全触破了夏清和的警戒线,就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夏清和的那句话,他现在想起来,心里都是一阵阵的发凉。
进得太快了,已经引起他的警觉。
夏清和回到酒店,卸了妆洗完澡,对着镜子,练习了一遍又一遍,嘴唇都被杨梅磨得发红了,还是找不到一点感觉。
他抓着剧本,趴在床上,盼着有人敲门,盼着谢忱自顾自地走进来,跟他说,我跟你对对戏,这个感觉要这样找。
他等了三天,那扇门都寂静无声。
手机上的时间再一次穿过了12点,进入新的一天,这一个夜晚,谢忱又没来。
夏清和爬起来,在床尾坐了三分钟,最后终于像下了某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站起来,拉开门出去,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他敲了三遍,房门才打开,谢忱穿着一件白色浴袍站在门口,头发湿淋淋的,还在滴水。
“在洗澡,刚刚听见。”谢忱手搭在门上说。
“我方便进去吗?”谢忱挡在门口,他看不见房间里的情形,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别人,又实在做不到,站在门外跟他提出那种请求。
谢忱往后退一步,让开路:“进来吧。”
夏清和往里走,步子有些慢,眼睛在房间里逡巡,没有见到什么人,房间跟他之前过来那次一样,干净整洁,又带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谢忱的头发比较短,没夏清和那么长,他没用吹风机,直接拿了个毛巾在头上擦着,问道:“你在找什么?”
夏清和有些尴尬地否认:“没找什么,你是不是要睡了?”
他转身的时候,注意到一个水珠从谢忱的浴袍下流出来,沿着结实的小腿一路下滑,止在突起的踝骨处。
能想象到浴袍之下还是潮湿的,他敲门时,人应该刚从浴室出来。
谢忱擦完头发,将毛巾扔进脏衣篓里,说:“没有,准备看会儿剧本再睡。”
他走到小吧台那儿,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高脚杯,问道:“要喝一杯吗?度数不高。”
夏清和这才注意到,他醒了红酒,走过去,在他对面的高脚凳上坐下,点点头:“好。”
谢忱倒好酒,推给夏清和一杯,拿起自己那杯先喝了一口,也在高脚凳上坐下,拉了拉浴袍,两腿交叠:“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夏清和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沾了酒液的唇,更加润泽饱满,谢忱盯着看了两秒,赶紧把目光移开。
“我那晚说的话,是不是让你生气了?”他垂着眸子盯着杯子里轻轻晃荡的深红液体。
“没有。”谢忱说的很干脆。
夏清和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真的?”
“真的。”谢忱又喝了一口酒,浴袍的交襟领口散开一些,露出一段平直的锁骨和饱满的胸膛。
“那你?”夏清和只落下这两个字,自己都没注意语气中已经带了责问的味道。
谢忱一口喝光杯中剩下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色道:“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之前对你太过冒犯了。”
“虽然我们的初衷都是想把这部戏演好,但不管是把你绑在床上,还是没经允许就吻你,我的这些行为确实有失妥当,肯定给夏老师造成了很多困扰。”
“我应该后退一些,把这部戏的主动权交还给你。”
“你以后都不跟我对戏了?不教我演戏了?”夏清和盯着他,语气里带着委屈,眼睛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不是,你要求的话,我肯定教你,但是我不能再自作主张了。”谢忱错开眼睛,看向他身后的墙面。
“那你现在就教我。”夏清和说。
“什么?”谢忱又看向他的眼睛。
“教我今晚这场戏。”夏清和的眼睛无比坚定地回视着他。
“好。”谢忱起身绕过吧台,走到夏清和面前,拿起他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拢着他的腰,俯身亲了下去。
涓涓酒液从他口中流出,渡进夏清和口中,他唇舌青涩,接得不稳,有一大半顺着嘴角流出,漫过修长的脖颈,汇聚在颈窝中,落下浅浅的一汪红。
瓷白的肌肤,深红的酒液,漂亮勾人的一处颈窝成了盛酒的容器。
谢忱直白白地盯着,眼睛都热了。
“不要动。”他拢在夏清和窄腰上的手臂暗暗生了劲儿,将他固定在怀里,声音却是夏清和从来没有听过的嘶哑。
他感受到了隔在浴袍之下的滚热,身体乖觉地不敢再动。
谢忱缓缓弯下腰,温热的唇覆住了那一处颈窝,舌尖一卷,吸走了酒器中的液体。
“是甜的。”夏清和听见他说。
舌尖沿着那条红色的痕迹攀援而上,将所有漫出的酒液收回口中,最后落在唇角,轻轻咬了一下,再次卷入口腔之中,带着对方追逐游戏。
那一咬,夏清和没有感觉到疼,反而有酥酥麻麻的玄妙自尾椎骨生出,沿着脊椎一路向上,最后冲击着大脑里的神经。
他从被动,开始学着去回应,本来搭在吧台上的手,也不知不觉攀上了谢忱的后背。
谢忱的手穿过他的发丝,托在后颈处,压着他靠向自己,吻得更深更重。
夏清和脸颊越来越红,渐渐开始喘不动气,伸手推着谢忱的胸膛,想要逃离。
挣扎之间,掌心落在紧实有弹性的胸肌上,用力抓了一下,谢忱才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