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忍不住笑出声:“你被扔过?”
“嗯。”夏清和说,“我还好,他前边扔了,我姐和我哥会跟在后边把我捡回来。”
他突然笑了一下,说:“我姐比较倔,被扔出去以后,谁捡也不回去,她直接跑到狗的房子里,把狗踹出去,自己住里面。”
“然后呢?就一直住在狗的房子里吗?”谢忱问。
“当然不是,狗又挠门又叫唤,吵得我妈睡不着,他们就会出去度假。”夏清和说,“等人一走,她就出来了,占据整个房子。”
“所以小道消息说大小姐一毕业就谋朝篡位了?”
“不是小道消息。”夏清和说,“也不是一毕业,毕业以后她用了三年时间才谋朝篡位成功。”
“这竟然是真的?”谢忱有些震惊。
“嗯,我姐说,夫妻感情太好了,不适合生孩子,孩子就像第三者一样,夹在他们中间很烦,她烦了这么多年,应该拿点补偿。”
“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爸的,能跟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都能轰轰烈烈地爱着。”谢忱说。
夏清和见他真的是一脸向往的样子,举起茶杯,说:“那以茶代酒,祝你早日跟最喜欢的人在一起。”
谢忱笑了,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说:“也祝你早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祝你自己就够了。”夏清和说,“我对跟别人产生亲密关系没有兴趣。”
“那就祝我自己吧,希望得到你的愿力加持后,我能早日梦想成真。”谢忱说。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夏清和看向窗外,谢忱刚才的眼神太明亮了,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嗯。其实我之前拍到过一幅谭老师的画。”谢忱说,“两年前吧,画的时间已经挺久了。”
“你喜欢我妈的画?”
“确切地说,我是喜欢那一幅画。”
“哪一幅?”夏清和问。
“满目绿意的森林里,穿着白色衣服的小男孩在溪流浅滩上踩水玩,看上去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小天使。”谢忱笑着说,“简介里写着,这是画给她小儿子的。”
谢忱一直不解,明明是画给夏清和的画,最后为什么会出现在慈善晚宴的拍卖会上。
“是《初夏》?”
“嗯,背后还有一句古诗‘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是你名字的由来吧?很浪漫。”
夏清和不知道《初夏》是妈妈画给他的,他只记得那是妈妈很喜欢的一幅画,在她的画室里放了很多年。
有一天,他路过画室的时候,听到父亲说:“既然你每次看到它,都很难过,不如把它卖了,去帮助更多的孩子。”
不久之后,那幅画就被卖掉了。
“画的日期是你的生日,四岁的你,很可爱。”谢忱说。
“那幅画不值三千万,你买贵了。”夏清和听他爸说过价格,当时觉得,对方肯定是个不懂画的冤大头,那幅画在妈妈的众多画作中,其实并不出众。
“做慈善的事情,怎么算买贵呢。”谢忱笑笑说。
那是你呀,是我能够触及到的,你的一点点过去,三千万怎么能算贵,你都不知道,我在拍卖会上听到那个简介的时候,有多开心。
夏清和点点头,谢忱说得对,慈善晚会上的拍品,物品本身的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做慈善的心意。
“我的名字,没有你想的那么浪漫,是我爸顺手牵羊取的。”夏清和说。
“从哪里牵来的羊,取出这样应时应人的好名字。”谢忱问。
“我出生之后,我姐在病房里背古诗,背的正好就是这一首,他就借用了。”夏清和说。
“你姐和你哥的呢?”他总是想了解的更多一些,关于他的一切,就算是今天多吃了一个苹果,这样的小事儿,在他听来,也充满了趣味。
“都是顺手牵来的。”今晚的夏清和格外地健谈,“凌月饭庄知道吧?”
“嗯,去吃过。”这家饭庄最近几年蹿红得特别快,已经开遍全国各大城市。
“它前身是凌月盒饭,我爸去开出生证明的时候,看到工作人员桌子上摆着这家的盒饭,就拿来用了。”他说,“后来我姐十八岁生日一过,直接去把凌月盒饭买下来,拓展成了现在的凌月饭庄。”
“没想到夏董竟然是这样的人,幸亏他看到的不是柱子盒饭。”谢忱笑着问,“还没说你哥呢。”
“他是最惨的,当年我妈和天盛邵总的夫人同时在一家医院生产,邵总是第一次当父亲,比较激动,拿着两个名字问我爸,哪一个好听?”
“他跟邵总说,清寻比明涧好听。邵总听了他的建议,后来才知道,他转头就把明涧用到了自己儿子头上了。”
“邵总觉得我爸那么精明,肯定明涧比清寻好,所以扬言夏明涧用了他的名字,以后就是他的女婿。”
“邵大小姐不同意,跟我哥对掐了小学整整六年。”
两个人重新戴好口罩,并肩往楼下走,一样的身姿挺拔,神清骨秀。
“后来呢?”谢忱接着问。
夏清和忽然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后来呀,后来看我心情。”
“夏老师,你学坏了哦。”谢忱说。
“原来在谢老师眼里,我还一直挺好?”他说。
“是挺好的,好纯啊。”谢忱在口罩下轻轻咕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