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我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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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汇入车流,市中心的车水马龙逐渐驱散夜色的浓稠。
温颂上车后就没说过话,安静地靠在座椅里,眼都不眨地看着车窗外一帧帧掠过的街景。
认识四年多,她除了懂事明理,骨子里也有一股旁人没有的韧劲,像极了生命力旺盛的月见草,风吹雨打也能开出她的花儿。
可此时此刻,好像不太一样。
她没说话,但江寻牧隐约感受到了难过。
红灯路口,他轻踩下刹车,“还好吗?”
说实话,不太好。
商郁太云淡风轻,好像过往那些事压根没有生过,是她记仇、是她小气,才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温颂还是不习惯和人剖析自己的内心,唇角扯出笑,“还好的。”
“有事要记得说。”
江寻牧进退有度,没再追问,只不放心地提醒她,“小颂,和商郁硬碰硬,你会吃亏的。”
这是实打实的一句话。
温颂只觉得五味杂陈,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我知道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周聿川出轨,她都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但这件事上,她太容易失控。
回到家,和佟雾聊起这个,佟雾倒是想也没想。
“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把茶几上的卷宗全部挪到一边,一副参透万事的表情,“因为你全身心信赖过商郁整整九年,而你对周聿川,一开始就只是尝试着去信赖,但他让你失望了。”
“你还没来得及全然交托,对方就拒不签收。”
她喝了口美式,伸出食指晃了两下,故弄玄虚后,才给出定论:“说到底,是情感上的沉没成本不一样。”
晚上洗澡后躺在床上,反复想着佟雾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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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私人会所。
云顶与旁的会所不同,说是会员制,寻常有钱人却进不来。
典型的政商名流聚集地。
走廊尽头的包厢气氛喧闹,男女都有。
包厢内,坐了好几个男男女女,岑野皱眉看向周聿川,“以前的事都不提了,你为了沈明棠打架,让小温颂去给你们俩擦屁股是不是疯了?”
“这跟让她在床边递套有什么区别?她没跟你闹?”
“没闹。”
周聿川晃动着酒杯中的棕色液体,扯了下唇,“她只问我能不能和明棠断干净,她是我大嫂,我怎么断?”
“啧,到底是大嫂还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别哪天把小温颂逼急了,和你离婚。”岑野说。
她性子一向是温顺识大体,也只有医院那次气昏了头才会给沈明棠一瓶子。
周聿川摇头,“她不会的。”
死心塌地这么多年,不可能不哭不闹,上来就离婚。
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情是一回事,对他的做法嗤之以鼻是一回事,岑野忍不住说:“别仗着人家没娘家撑腰,就这么欺负人。再怎么说,她也是郁哥养大的。”
一旁在牌桌上的朋友,悠悠哉哉地插进话题,“她和郁哥都闹掰这么多年了,郁哥不见得会管。”
“她和我闹掰了?”
只见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商郁单手抄兜倚在门口,耷拉着的眉眼透着漫不经心,“是她和你说的,还有我和你说的?”
语调染着几分戾气。
被问话的人看过去,一个激灵站起来,牌也顾不上打了。
“商、商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