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时候,他总是面临一种抉择。
是黑是白?
黑泽阵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选一边站呢?
“好吧,梦都是假的,别拿它们当回事。”松本久秀笑着。
也对。梦里不靠谱的事情多得是。有一次黑泽阵还梦见自己开飞机扫射东京塔,这么中二的事情他竟然还能梦见也是奇怪。只能说梦境里无奇不有。
至于他真正被松本家收养是什么样子呢?
那天其实松本夫人也来了,她就站在松本久秀旁边温柔的微笑,眼里或许有哀伤,但绝没有杂质。
松本久秀那时倒是恨着他的,但很快转为自责,也不再将黑泽阵当作妹妹的化身。后来三个人常常一起去祭拜亡者,并未有避讳。
一头银色的长发也保留了下来。
当初想剪的其实是黑泽阵自己。他觉得银色在学校里太扎眼了。
“要不染黑吧?”他是这么跟家里说的。
“头发长出来的话,不好看。”松本久秀摇摇头。
“那就染个五颜六色的?”学校里的杀马特并不少。
“不行!”搞艺术的松本久秀坚决反对。
“还是剃光吧。”
“……”松本久秀准备开始着手拯救黑泽阵的审美。
良久,他叹了口气,摸了摸黑泽阵的长发,说道:“很好看的头发。随便你怎么折腾都好看。”
一直冷着脸的黑泽阵难得的对他笑了笑,后来便继续留着银色的长发。
至于松本久秀的父亲,黑泽阵并没有怎么见过他。
唯一一次单独相处还是在他们未搬离日式宅院时不小心拉错门和松本警视监对个正着。
两个人相对无言。在黑泽阵准备离开时,后面才传来一句,“麻烦你照顾他们。”
这句话对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说很荒谬,但黑泽阵懂他的意思。
新收养的孩子给本该陷入寒冬的松本家增添了活力。哀痛的松本夫人打起精神又开始操持一切,松本久秀和父亲的关系虽然闹得僵,但顾及到黑泽阵还未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许是因为家里龙凤胎的离世,再加上黑泽阵的存在,松本警视监对松本久秀的态度软化了些,不再干涉他作画。
但他们俩的关系也没缓和多少。
不过,松本久秀对他父亲也并非全是埋怨。黑泽阵想着,在松本警视监因公殉职,举行葬礼时,松本久秀除了安慰母亲,带着黑泽阵,便俨然如木头一般毫无表情。
可在搬离老宅,收拾旧物时,松本久秀无意间翻出他年少时藏着的关于侦探对警察的碾压的报纸,看着报纸封面上那犹如被钉上耻辱柱的父亲冷肃的脸,泪水便打湿了油墨。
而松本夫人是个传统的大和抚子式女人。她在一次意外中被松本警视监解救,便一厢情愿的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