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得发白的大门紧闭着,但因为门比较破旧,中间有很大一条缝隙,院子里的情景一览无余。
院子并不小,但只有并排两间屋子。
屋子都很破旧,屋顶的瓦片黑漆漆的,早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屋檐下挂着几串玉米,几串辣椒。
可能因为挂得太久,都有点发白了。
关幼霜敲了下门,过了一会,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弓着腰,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关幼霜觉得她年龄好大,感觉就跟100岁了一样,她觉得这应该是爆米花那老人的老母亲吧。
老妇人打开门。
关幼霜很礼貌地说明了来意,老妇人笑着请她进去坐,并热情地给她倒了热水。
屋子里家具简单,一张方桌,两把椅子,一个火炉,一个立柜。
但都收拾得很整齐。
炕上放着一个很大的针线笸箩。
关幼霜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大方桌上的那个黑白色的大相框。
相框中,一位很年轻的男子微笑着,从眉眼看,跟爆米花的那位老人有几分相似。
相片前的香炉中,一根香燃烧着。
碟子中,放着一个苹果,一个梨,一根香蕉,还有一个花卷。
想到刚才门口墙上的那个碗,关幼霜心里一阵发紧。
可能看到她在看照片,老年人指了指相片,说:“他是我儿子,叫小武,去年腊月29,在煤矿上遇难了,可怜娃还没结婚。”
儿子?
还没结婚。
关幼霜的水杯停在了空中。
震撼
关幼霜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老妇人,这么说,她可能也才四五十岁而已。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想说点什么,又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
老妇人拿起抹布,拿起相框,认真地擦拭着,说:“我娃才21岁,之前村子里招煤矿工人的时候,我不同意他去,可是他非要去,他说他不想看到我和他爸爸那么辛苦,他说他可以挣钱养活我们。”
老妇人开始哽咽了。
关幼霜觉得鼻头一酸,赶紧使劲喝水。
老妇人把相框放到原位,撩起衣襟,擦了擦眼睛,说:“唉,你看我,你要借板车是吧,在后院子里,我给你去取。”
关幼霜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阿姨,您别难过,弟弟在天之灵,也希望看到您跟叔叔好好生活。”
“是啊,我都明白。”老妇人指了指墙上的几幅画,说,“煤矿上赔了点钱,日子也过得去,我靠着这些打发时间,倒是过得也快。”
关幼霜看了看那些裱起来了的花鸟鱼虫画,不明白老妇人什么意思。
看着画打发时间?
老妇人指了指针线笸箩,说:“这些画都是我绣的。”
绣的?
这墙上逼真的画竟然是绣出来的?
关幼霜感到心脏猛地一颤,她走过去,果然发现,是用极细的丝线绣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