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荷越听越迷糊了,刺绣?画画?
她这是神仙附体了?
“哦,对了嫂子,”王月桃走过去向大门外望了望,关上大门走过来,低声说,“我听我们峰峰爷爷说这次邮电局在咱们乡镇上推出了一个安装电话的大福利,咱们整个乡只能报两户人家。”
张彩荷心里一动,自从女儿出嫁后,她就很想安装电话,那样她就可以和她的蕾蕾说话了。但因为价格高得离谱,只能作罢。
“这几天很多听到小道消息的人都来我们家找峰峰爷爷,那饼干罐头啥的都堆了一桌子。”王月桃停顿了下,继续说,“但我一直惦记着你,打算让峰峰爷爷给你留个名额。”
“谢谢你了他婶子,这个名额需要多少钱?”
“只要2000多,还赠送一年的固定电话费,也就是只要你不打电话,就没有其他费用。”
张彩荷眼前一亮,确实好划算,前几天她去邮电局问,人家说要5000多呢。
她也知道,这年头的电话都是奢侈品,一般一个村子里只有一半户人家才有,而且还需要提前申请。
比如他们关峡谷,就王月桃家才有,这还是因为她公公之前是老村长,借着这个身份,才顺利申请到的,就这,也花费了四千多呢。
当然王月桃八面玲珑,她善于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平日里的关系维护得都还可以。
自打家里安装上这个电话,她便在村里做起了生意,别人去她家里打电话,一分钟3毛钱,接电话,一分钟2毛钱。
这两年,村子里很多人都外出打工了,大人们想孩子了,就把电话打到王月桃家。
为此,王月桃还专门在自家大门头上安装了一个喇叭,便于随时传话。
不过因为电话费贵,大部分时候,打电话的人都会和家人约定一个固定的时间。
张彩荷很需要电话,特别需要,但问题是,她没钱。
“这个东西嘛,我听说以后只会越来越贵,反正要用一辈子嘛,能装就尽早装,我们当时装的时候你也知道,要四千多呢,每个月还有十块钱的固话费。”王月桃继续说。
张彩荷点头,说:“我知道,主要是两个闺女才刚出嫁,置办嫁妆,办酒席花了不少钱,家里实在拿不出钱。”
“天呐,我的嫂子呀,你咋这么死板啊,我刚不是说了吗?你家的大女儿幼霜她要开厂了!开厂啊你想想,手上没个几万能开起来吗?至少得一两万吧,你找她去要几千块也没多难吧。”
张彩荷大吃一惊,眼睛瞪成了铜铃:“几万?她哪来的几万?”
王月桃了然于胸地笑了笑,心想:哪来的钱?这还用问,人家傍上了有钱的厂长,拿床上那点本事换来的呗。
她端起碗喝点甜醅汁,说:“我也就打个比方而已,我意思这也是一条路,总比你花高利息去贷款强吧?”
张彩荷心动了。
王月桃趁热打铁:“你是她妈呀,生她养她二十几年,要点钱不是很应该的吗?不过幼霜打小孝顺,说不定你提一下,她就直接给你钱了呢。”
张彩荷彻底被说服了,她决定去找大女儿。
和杨言敲定刺绣厂的合作事宜后,关幼霜当天就回到了顾家台。
她一进门就看到母亲张彩荷正坐在正屋的沙发上和她婆婆聊天,桌子上放着一包东西,散发着一股酒味。
“幼霜回来了呀,太巧了,亲家母今天过来,说家里的忙,今天就要回去了,我还生怕你赶不回来呢。”王惠英笑着说。
张彩荷一脸慈祥,说道:“幼霜,妈这几天好想你,原本早几天就想过来看看你,一打听才知道你去了县城。妈给你带了些甜醅子,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吃吗?你快尝尝怎么样?”
关幼霜实在听不得这种煽情的假话!
上一次回门的时候,张彩荷就是这副无事献殷勤的样子,结果是为了要那所谓的“上马钱”。
那今天呢?
大概也与钱脱不了关系吧。
原书中,原身懦弱又孝顺,虽说衣着光鲜,但其实并没有多少零花钱,她经常省吃俭用攒钱接济娘家呢。
她又不是原身!
她淡淡地说:“我在县城吃过了,还不饿。”
张彩荷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恶语伤女
王惠英赶紧说:“哎呀你这孩子,县城卖的能和你妈做的一样吗?这是你妈专门给你做的,你快尝尝吧。”
说着,她就站起来打算帮关幼霜盛一碗。
“妈,我真的不吃,我还有点事,先回屋了。”关幼霜说完就出去了,看都没看张彩荷一眼。
张彩荷极力控制着窜上心头的熊熊怒火,她这混账女儿,还真是分不清亲疏远近。
不喊她“妈”,竟然很喊王惠英“妈”喊得那么顺口。
还有他们这正屋的高档家具,听说就是她在县城买的那套!
看吧,宁愿把嫁妆给别人的爸妈用,都不想留给自己的亲爸妈用!
亏她还辛辛苦苦地拉养她,早知如此,刚生下来就应该一把捏死她!
关幼霜在娘家并不受待见,王惠英之前也听说过,尤其是她之前追着女儿要“上马钱”的事,就跟戏一样被各大村庄传着。
所以她今天突然提着几个鸡蛋,一碗甜醅子,说要来看看女儿,她还觉得挺意外的。
可能看到张彩荷脸色有点不好,王惠英给她续了杯茶水,说:“看吧,被你惯坏了吧,跟我家的小云一模一样,动不动就给我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