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埃尔莉,她有的时候直率的令人厌恶,有的时候却将自己的目的藏在话语的迷宫里。白马探太了解她了。
“工藤优作先生的那部《绯色的探员》有下文了?”
“有的时候你可以稍微迟钝一点。”
“那好,当我没问。”
“现在来不及了。”埃尔莉的手伸进大衣的口袋,掏出烟盒又放了回去,“是的,华纳的提案通过了,我的名字被写在导演那栏里。教父刚刚发了短信告诉我,华纳希望电影足够迎合观众。天杀的,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迎合观众!fck!”
“fck!”每往前走一步,埃尔莉的嘴里就发出一个爆破音,好似挂钟里报时的布谷鸟:“fck!”
白马探没有阻止埃尔莉,他知道埃尔莉需要的不是什么毫无建设性的安慰,而是发泄情绪。至于电影,他不必为她操心,在这方面,她很在行。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等埃尔莉冷静下来,白马探才问。
“没有,当然没有。但我会说服华纳的,谁不想去奥斯卡捞几个奖呢?”
闲聊到此为止,因为山村操已经打开书房的大门,朝着走廊上的埃尔莉和白马探招手。
佣人们的证词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而山村操的办案方式,则刻板的像教条主义者手执指导手册,照本宣科式的按部就班,亦步亦趋的行事。
白马探却并未插手。其一在于佣人并不存在串供的可能。除了优子小姐和管家,其他的人都是临时雇来的,更像是随时准备走人的临时工。
除此之外,就像阿加莎·克里斯汀笔下的波洛所说的那样:谎言,告诉听者的内容丝毫不亚于真话,有时候甚至透露的更多。
优子小姐的证词和她在楼下所说的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略去了恭田嗣郎向恭田丽子提议来一杯的事情。
当最后一位厨师说完他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后,山村操舒了口气,站起身,一副笃定的模样,“我知道了,凶手就是你的儿子,恭田先生。”
山村操没有理会恭田嗣郎听到他的断言后表现出来的震惊,以及那句「不可能」的惊呼。
“恭田阳太应该是在恭田夫人和他争吵的过程中,趁着恭田夫人背过身的机会,用装有头孢注射液的针扎进了恭田夫人的后颈。所以之后恭田夫人才会让优子帮忙看看后颈有没有伤痕。但是优子小姐又说没有看到伤痕,我猜应该是恭田阳太应该用的是针。他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手法,应当是知道今晚恭田夫人要出席宴会,必定会饮酒。”
“可是。”山村操刚说完,朝山祯介反驳道:“就算是针扎进皮肤,也会留下痕迹。我在尸检的时候一点外伤都没有发现。”
推理受到质疑的山村操一脸不满,气鼓鼓的瞪着朝山祯介,绞尽脑汁辩解着:“这个是,是——”
没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白马探就已经开了腔。
“是扎在被头发覆盖的地方。”
“对!对!”
因为白马探间接证明了自己的推理,山村警部连声附和。
“实不相瞒,刚刚我在楼下就从优子小姐那里听闻了恭田夫人让她帮忙查看后颈的事情。所以我又回到了现场查看了恭田夫人的尸体,的确在她后颈上方,被头发覆盖的头皮上找到了血点和一小块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