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邪也顺势接道。
“那就还有一件事。不过,算我的私人请求。”
“你说。”
黑瞎子没立刻回答,而是走进屋拿出条毯子扔到吴邪膝上,又踢来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才继续道:
“我有时也想不通,老天爷怎么舍得把她折磨到今天这地步。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我不想她到死都活在笼子里,不能把真正的自己找回来。”
吴邪顿了半晌,才问:“所以?”
“所以,尽量别把她安排到太危险的环节。需要拼命的,都交给我。”
“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有个建议。”吴邪垂头揉起眉心,“如果我是阿淳,我更希望自己去死,而不是再看着身边的人离开。”
黑瞎子竟然又笑起来,翘起二郎腿,又开了罐酒,喝掉罐口冒出的白沫。
“我知道。但这没办法。”
他指了指自己的墨镜,“我的眼疾在恶化。一旦瞎了,那我这辈子也就到头了。我已经不可能活得比她久,所以迟早要有这一天。
“如果到那时我还没能救她,就算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了。”
吴邪默默听着,突然觉得更加累,累到脖子那么沉,没法抬起头看黑瞎子上扬的嘴角,手紧攥着毯子。
“她知道吗。”
黑瞎子摇摇头,接着喝酒。
“再不睡觉你的身体会垮掉。”沉寂了半小时后,黑瞎子说。
“我没办法睡着。”
“这里很安全,让自己放松下来。给你十分钟,还睡不着我会打晕你。”
吴邪伸手覆在眼睛上,挡住院墙上方裁成四边形的阳光,想笑一下却没笑出来,说:“我看你他妈就是危险。”
“睡你的。”黑瞎子笑道,扔过来一块黑色的眼镜布,精准地盖在吴邪捂着眼睛的手上。
院墙边的枝蔓再次被风吹得舞动,活着的和已枯朽的叶子全碰撞在一起,沙沙声和碎裂声交错,无章地轻响。
伴着风,一旁的黑瞎子开始轻轻哼歌。吴邪逐渐混沌的脑子还是识别出,他在哼《欢乐颂》。
他模糊地记起在柴达木时,就是生死攸关的境地,这人也总在哼这首歌。
好像走到这一步,也只有黑瞎子还是老样子。像被人封死在玻璃柜里扔进长河,随波逐流,却又与世界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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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吴邪再次回到四合院,接受第一次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