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问。
肖起则继续低下头就织围巾。
围巾大概只有四指宽,颜色是淡粉色,图案是小梅花的。
围巾也不是给她的。
她渴望从肖起则这里得到哪怕一丁点的明示,但一丁点也没有。
她费劲地猜,费劲地想,最后只能刨个坑,把这些猜想都埋起来。
她就这么在患得患失中,从冬天的土堆,终于等到春天的嫩芽破土而出。
裴琴清之后每个月选择中午来依旧没听成肖起则拉琴。
实在耐不住的她,还是选择花了钱,去各地追着人听演奏会。
只不过虽然肖起则的演奏越来越好,但是她还是怀念那个下午,那首悠扬,裹着咖啡香气和午后暖阳的曲子。
她不敢去央求肖起则把那首曲子再单独拉一遍,她也害怕,肖起则会回她一句,“那要收费。”
所以只敢默默地念想。
直到那天中午,小宸戴着她这个月送的手工蕾丝发带上学去了,肖起则拿着她亲手打的蕾丝领结上了楼。
裴琴清知道他是回卧室去放领结,因此没有跟上去,只是坐在下面的沙发上,想着什么时候提离开以及离开前还能跟肖起则聊聊什么。
就这么走神的一霎那,试琴的嗡嗡两声清晰入耳。
她立刻转身去看,肖起则就站在二楼拉着熟悉的旋律。
那熟悉的音调似乎和某个午后重合,但裴琴清无暇去想,她只来得及去看那个依旧纤细的身姿,那幅低垂眼眸,沉浸在音乐中的人。
似乎肖起则是起兴而奏,只拉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
裴琴清匆匆站起身要踏上楼梯拥抱住那肖起则,却被他用琴弓指着。
停住脚步的裴琴清似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哀求,哀求他给予她拥抱的权利。
肖起则收起琴弓,裴琴清也不敢再动一步,就在裴琴清以为他就会径直走进琴房的时候,传来声音。
“裴琴清,我给你五年的时间。五年后,要是……你就只有小宸妈妈这一个身份。”
裴琴清没有犹豫,匆匆大跨步上去,但只是仅仅握住他的小手臂,嘴角苦意比笑还浓,“哥哥,你总要完完整整地告诉我吧。”
肖起则连手臂都颤了颤,没有力气扒开她,只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对裴琴清恨吗?不恨。当年本就是一场镜花水月,只是最后没了体面让他难堪。
但这些都过去了,他的内心没有关于裴琴清的任何波澜。
直到她的再次出现。
可这样的波澜谈怜太少,谈爱不够,只是觉得裴琴清如今的卑微哀求令他忍不住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