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倒干净的酒液流淌到地板上,黏糊糊的一片。
地上散落着废弃的画稿,有些看起来已经很完美了却被用血一样的鲜红颜料画了大大的叉号。
这些池砚之都不陌生。
陆珩一定经常否定自己的一切。
地狱一样的十四岁才过去三年,陆家人就把陆珩送到国外来交换。
住在鱼龙混杂的地方。
异国他乡。
孤身一人。
别说喝醉,陆珩就算喝死在这里都没人能第一时间发现吧。
陆珩最终放弃挣扎,躺倒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轻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失去了生机。
他从没让人见过这副样子,池砚之是个意外。
反正……会走的,以后也见不到。
他只在n国留学两年而已。
池砚之跪坐下来,揽过陆珩的肩膀,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年轻的alpha无比顺从,像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被他一抱,头颈无力地后仰。
蹙着眉努力使自己的眼睛聚焦。
可惜失败。
信息素契合度太高了,年轻的alpha对此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慢慢浸在橘子海里。
黑眸变得疲倦。
就那么睁着,有十几分钟失去意识。
然后干呕,瘦削的胸膛挺起又落下,张着嘴却无法呼吸,身体剧烈颤动混合着不时的抽搐。
浑身渗出虚汗。
喊叫。
积滞在胸腔的情绪无法释放,越来越窒息。
池砚之问了好几遍药在哪里,陆珩才勉强给他指了个方向。
池砚之找来一看。
安眠药。
只有安眠药。
拆封没拆封的混在一起,满满一抽屉。
四五种。
愣是一点镇定剂都没有。
陆家甚至没想过要给陆珩好好治病。
哪怕是他们把他害成这样的。
现在不能吃安眠药,就只能用信息素。
陆珩在当下与过去中不断轮回,身上的衣服汗湿了,意识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
就是不肯睡觉。
就是不肯闭上眼睛。
他快被自己折磨死了。
他一点都不想这样……今天家里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