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昏迷的时候大概也在挣扎,血迹沾得哪哪都是,活脱脱一个凶杀现场。
池砚之失望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醒过来了……
两天没有吃饭喝水,他的嗓子干得要命,强撑着站起来拿了瓶酒店的矿泉水灌了两口。
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池砚之把早已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只是弯腰再抬头的一个动作就让他险些摔回地上。
太冷了。
房间里明明并没有开冷气。
池砚之翻身上床,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凉意还是一阵一阵从骨缝中渗出来。
他摸过床头的空调遥控器,调了制暖模式,蜷成一团,然后闭上眼睛。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不吵但也不十分安静。池砚之很喜欢这种氛围,他裹着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可陆珩和池韶安待在一起的画面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
不多时,蜷缩一团的被子里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又开始痛,所有的地方都痛,老天会惩罚每一个药物滥用的胆小鬼。
但是这里没别的人,池砚之边流泪边想,可以哭的。
这么痛……哭一哭怎么了。他又不会太大声地吵到别的房客。
没出息。
胃里翻江倒海,池砚之好不容易才暖过来一点,不想离开被窝,只能咬牙忍着。
疼痛越来越剧烈,池砚之死死捂着上腹,靠拼命吞咽口水来抑制想吐的冲动,短短几分钟,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
最终还是忍不下去,趴在床边,一张嘴吐出一滩苦水。
眼前忽明忽暗,他僵硬地保持着伏在床边的姿势,一股从未有过的窒闷感扼住他的咽喉。
他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自己被夺走呼吸。
心跳剧烈,又似乎被他趴着的姿势制约着,又憋又闷,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绞痛。
意识开始模糊,池砚之感觉自己和身边的一切都在飞速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晕……
不行……不能再睡过去……
池砚之的手臂又僵又麻,吃力地伸手去够床头柜的玻璃杯。
“啪”一声脆响,玻璃杯摔在地上,碎片四处迸溅。
池砚之捡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块,重重在左手手腕划了一道。
血液伴随着尖锐的疼痛涌出,脑中的混沌清醒了些许。池砚之艰难下床,跪在地上,用自己换下来的染血的衣服和纸巾把地面的狼藉清理干净。
他已经是个很多余的人了。
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做完这些池砚之又开始痛得不太清醒。
他是真能作死啊,原本只是偶尔疼,被他自己折腾成持续疼了。光是站着他都觉得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