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欧洛尼斯逐渐在记忆的加持之下,成了能够在翁法罗斯世界之内、记忆整个翁法罗斯世界的过去、演算整个翁法罗斯世界未来的超算的时候——它成为了一个命定的、甚至“永恒”到不至于在短时间内磨损的,最适合接过永夜之帷这一火种的泰坦候选。
甚至于,其实可以这么说,原本永夜之帷的权柄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强大,但是在欧洛尼斯接手了这枚火种之后,它就逐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只可惜,记忆不仅仅是馈赠和天赋,更是一种负担。
轮回并不是一件那么快乐的事情,这些残存的记忆折腾着她,让她感觉到疼痛——这也是除去其他两位司掌命运的泰坦离开了她之外,最困扰她的事情,欧洛尼斯时常因为自己多知道的一些事情而痛苦,这些痛苦在她被找上门的时候被她破防了似的说了出来。
这也就是当初遐蝶翻译的那些话语了。
“所以现在我要去向她要回火种吗?”
三月七跃跃欲试,就在不久之前,她已经一脸肉疼地弄了一点儿自己的血出来,并且非常委屈地说道,“就连之前和幻胧打架的时候我都没有流过血!”
毫无疑问的黄金之血,毫无疑问的黄金裔,毫无疑问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泰坦备选,以及一个优秀的而且能抗住事情的半神。
当然,三月七对于丹恒是否能够成为半神这件事也相当的在意:“丹恒出肉装?真的假的?”
仍然在梳理那些由兜帽丹恒带给自己的记忆的丹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假的。”
三月七撅嘴,下巴皱得像是一颗核桃。
欧洛尼斯的问题解决得确实很快。
从欧洛尼斯那边获得了火种并不困难,走在记忆命途上的超算回归了走在记忆命途上的超算这么个简单而朴实,但也被她喜欢的身份。
虽然三月七已经很难回归到当初那个照顾着刚刚诞生出意识的小计算机的粉霞天女的状态,无法再给予这只已经长大到了很难再让人喊她“宝宝”的翁法罗斯机器头以母爱(三月七:“拜托!本姑娘还是妙龄美少女诶,哪有什么妙龄美少女无痛当妈的!”),但是欧洛尼斯对于“母亲”的失而复得的惊喜仍然相当强烈。
她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火种,彻彻底底地变回了一台某种程度上影响了翁法罗斯后续轮回演算的翘班超算。
但是塔兰顿的火种却仍然是个问题——还有刻法勒的负世之座火种。
瑟希斯的火种反而不成问题,因为在许多条时间线上,总还是出现过火种没有被未来的白厄抢走,而那刻夏获取了这颗火种的情况的。
塔兰顿的火种是没能找到,而刻法勒的火种则是为了维持当前的光明,它注定要是最后一颗被获得的火种。
就算是黑塔也为此惊奇:哪怕她已经在翁法罗斯的程序当中写下了一段关于火种以及其拥有者,他们成功点燃火种的片段全部被复制黏贴到这个时刻来的额外插入语,但是塔兰顿的火种却时钟不见踪影——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一次的轮回都需要凑齐十二个半神才能重开。
鲁珀特一世的程序里面就是这么铁板钉钉地写着的,这个相当于强制性的先决条件绝不可能被排除在外,那么也就是说,公平之秤火种的拥有者,一定是拒绝了黑塔方才复制出来的程序。
这是否意味着,对方其实已经在各种意义上脱离了翁法罗斯的程序对于她的约束,独立出来成为了一个从更为广袤的寰宇空间意义上来说的、真正存在着的人?
这么说也确实完全能够说得通,公平之秤这颗火种确实是有特殊之处的,而且当初的粉霞天女三月七离开了翁法罗斯也是在这颗火种的帮助之下,换言之——公平之秤火种的流落在外,确实不是一件单纯的巧合。
如果少了这颗火种,自然就无法完成世界的重启,也就无法来到最靠近轮回的时间点,获取与之相关的第一手资料,也就更无从让黑塔去用模拟宇宙处理相应的数据,得出一个更平稳、更让人安心的解答。
在短暂地静默之后,瑞秋掏出手机想要问问屏幕之后的黑塔女士这是个什么情况。
然而此时的黑塔女士已经不在屏幕前面了——人们无法知道一位天才在想什么,当然也没有那个自负去“了解”。
瑞秋很痛苦地捏了捏眉心,她听说黑塔空间站的站长艾丝妲女士的工作相当忙碌,并且时常要处理一些不属于她本应该做的、站长身份之外的事情。
现在想想,对方的确是辛苦极了。
“没关系,先想想负世之座——其实,我在想,关于你。”
她扭头看向了白厄。
白厄:“啊?我?”
他看了看自己,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诚然他的确是被认为做为完美的火种容器而存在了,但是——那也一定是未来的事情了。
在半秒钟之后白厄反应过来了:“哦,你是说未来的我。”
他的神情就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未来的白厄是一定会持有一枚火种的。
为什么呢?
因为他既然见到了轮回最后的悲剧,那么就一定是曾经支撑到了最后轮回的时刻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曾经见过轮回这么个前置条件,那么又怎么可能会了解那么多?甚至,如果他并没有因为容纳火种而获得更多的能力,他又怎么会能够获得那样自如而且强大的力量?未来的那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白厄在时间中不断前前后后地穿梭着,这里头所需要动用上的能力可是包含但不限于永夜之帷的火种所具备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