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歇的这样早?”崔太后不禁用帕子捂了捂鼻子,这殿内的药味实在冲得紧,让她头疼。
季风道:“这些日子陛下?睡得都不大好,一晚上最?多睡两个?时?辰,少的时?候便是彻夜不眠。”
“这药吃了两个?月有?余了,如若不成,还是及早寻良医来看。”她说?着,朝后看了淑妃一眼,淡淡道:“单是听个医女的算什么意?思。”
正说?着,便听得顾问行的声音,道:“陛下?醒了。”
崔太后再顾不上多言,便急急走?到陛下?床榻边,道:“陛下?醒了,可是哀家方才吵着陛下了?”
陛下道:“不是母后之过?,是朕自己,睡得浅。一有?些轻微动?静,就?再睡不着了。”
崔太后担忧地望着他,道:“陛下?这些日子药也吃了许多了,可都不见好,倒不如去民?间寻些好大夫瞧瞧。宫中的太医只顾着自己那顶乌纱帽,哪里肯好好用药呢?不过?是治不好、吃不死?也就?罢了。”
陛下?点点头,道:“母后与朕想到一起去了。还好淑妃通些医术,朕便命淑妃帮着朕调养,这些日子看下?来,倒真好了不少。”
弄玉站在崔太后身后,闻着那药味,只觉熏得人昏昏欲睡。
她朝着药炉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季风立即会意?,微微地点了点头。
弄玉见季风明白了,心下?便安了几分,只走?上前去,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陛下?挣扎着自昏黄之中看清她的脸,他眯着眼睛,半晌方道:“原是安平啊。此次去北魏,你受苦了。”
弄玉摇摇头,道:“算不得苦,只是父皇,几个?月未见,怎么成了这样?”
陛下?摆了摆手,道:“前些日子事多,怒极攻心,就?成了这副模样。朕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
弄玉道:“父皇正值壮年,怎么算老?这些日子的事,儿臣多少也知?道些,实在是朝中无人为父皇分担之过?。”
陛下?道:“是啊。”
他说?着,看向崔太后,道:“母后,谢顺虽然做下?些错事,可到底瑕不掩瑜。”
崔太后道:“朝堂之事,你自己考虑就?是,哀家不过?问。”
陛下?似乎很满意?崔太后的说?法,忙道:“季风,还不快去为母后上盏茶来。”
季风看了弄玉一眼,道:“是。”
弄玉会意?,笑着道:“父皇所言极是,谢姑娘到底为宣德妹妹拦了这一道,于?公于?私,谢家也是有?功的。”
陛下?听着,沉声道:“持盈也太荒唐了些,如今又毁了容貌,还不知?她的亲事要如何去议。”
崔太后冷声道:“她是自作自受,陛下?不必顾念她。”
陛下?叹了口?气,道:“如今此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朕不怕她的名声毁了,只怕旁人要说?朕的女儿还不如个?罪臣的女儿。若是连累了安平的亲事,可怎么得了!”
弄玉道:“儿臣正想同父皇明言,儿臣想取消与裴玄的婚约。”
“安平!赐婚之事岂可出尔反尔!”陛下?不觉有?些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