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这里是佳织的家吗?”
警察拧起了眉,问我:“你认识死者?”
死者…………?
是什么意思?
警察又重复了一遍:“这里住着一位叫禅院佳织的女性,20岁,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禅院……佳织?
这是什么意思?
里面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叫嚣:“对,昨天佳织说了今天会有朋友来拜访,所以她才出门了……”
……
……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进屋子的,也不知道是怎样坐到沙发上的。
茶几上摆放着几张照片,有一张是佳织倒在血泊里。
我伸出手去拿那张照片,颤抖着去抚摸她的头发:“为什么,佳织是短发?她不是长发吗?为什么这张照片里是短发?”
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妇女开口,声音粗犷得像乌鸦一样:“她说照顾小孩不好打理,就剪短了……”
照片里,佳织的头发不是我熟悉的马尾,而是我另一种熟悉的海胆头。她倒在血泊里,刺挠的头发被沾湿变得顺滑,右腿缺失,不知道被撞到哪里去了。
左手还在,手上提着的是我从前跟她提过的鱼腥草。我跟她说过,我很爱吃这个,但是我很少在超市买到。但现在,这个鱼腥草沾上了她的血液,让我觉得反胃。
右手也被撞断了,但还在照片的拍摄范围内。手上也提了一个袋子,是她昨天发过给我的。她说,她逛街的时候看中一顶帽子,说很适合我。
那条简讯还躺在我手机里,帽子也躺在柏油路上,佳织也躺在柏油路上,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捏着照片从沙发上滑下,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呢?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
佳织不是我的恩惠吗?为什么要夺走她?为什么她的丈夫是禅院甚尔?为什么又要因为各种巧合让我不知道佳织的姓氏?
又为什么……她的死因是我?
如果我不上门拜访,如果我曾经没有和她提起鱼腥草,如果她不出门,会不会就不会出事?
……
我松开照片捂住了自己的脸,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她会死的。
早在我放弃惠妈这个任务时,她就已经死了。
她不是我的恩惠。她的存在不是神明对我的馈赠,不是为了证明我的存在,而是用来抹杀我的存在。抹杀我的意志,警告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