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天南地北,但从未提起佳织。
这样做的原因,只是想把自己割裂而已。和夏油杰在一起的是我,和佳织在一起的又是另外一个我。两个都是我,但和佳织在一起的那个我,不想被夏油杰知晓。
回到房间后把书包丢在地上,直挺挺地朝被窝里倒去,将脸埋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思索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不会真正地哄人。从前应付长姐他们的那一套显然不能用在夏油杰身上;我也没有被哄过,因为我不会无理取闹。
唯一能想到的是自己看过漫画里可能会有相应的桥段。但那些画面都跟浆糊一般,根本得不到思路。
一片浑沌中,基于内心深处最本能的提示是:真诚。
我想,不知道怎么做的话,也不要停下脚步。哪怕很笨拙,也要将歉意好好表达。
于是我猛地支起身,哗地拉开房门,迅速从阳台跳到夏油杰房间外,敲了敲玻璃。
夏油杰原本坐在书桌边看什么书,很是认真。在我敲响玻璃门之后起身来给我开了门,然后没看见我一般,又回到书桌前坐下。懒散地靠着椅背,一只手拿着书装模作样,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敲着桌子。
跟倒计时一样。
“夏油,”我站在原地,缩了缩脚趾,但半天都没有发出第二个音节,只握紧了自己的衣袖。
正当我酝酿好情绪之后,准备开口时,他突兀地打断了我,憋着笑:“听说,我是你弟弟?”
呼之欲出的‘对不起’被我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迟疑。我迟疑地看向他,他还是之前那般自得,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
“你在偷听。”
夏油杰摇了摇头:“我早就回家了。”
是咒灵。他本人没有偷听,但是咒灵偷听了。
因震惊而松开的衣袖又被我握紧,这一次的情绪是愤怒。我留下一句“扯平了”,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扯平了,我不用愧疚,他也不用道歉。
固然是我有错在先,但这不是被监听的理由。唯一庆幸的是,他先光明正大的出现,所以我没有掉马。
形势逆转,这一次变成了夏油杰站在我门外敲我的玻璃,示意我放他进来。我也学着他无视我的样子无视他,自顾自整理自己的柜子。
过了一会儿,夏油杰推开门走到我身边,开始求饶:“姐姐原谅弟弟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我本是打定主意不理他的,却在他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就差点破功,整理东西的手一顿,低下头紧抿住双唇,绷住笑意。
夏油杰弯下腰,眼神清澈:“扯平了可不能再生气。”
我伸出手推开他的肩膀,转身走到书桌前开始整理不需要整理的桌面,阴阳怪气地回复他:“是,我哪敢生气。”
“是,姐姐宽宏大量,不会生气。”
“弟弟自然也不会介意姐姐有小秘密。”
声音抑扬顿挫,明明说着道歉的话,却还不忘内涵我。怪不得和五条悟那种恶劣猫猫玩到一起去。
我再也忍不住笑意,蹲在地上乐不可支;夏油杰也笑得很大声,这件事被莫名其妙地轻轻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