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木翻个白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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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前天刚谈过话,往后多少也会收敛一点。
结果第二天出门就明晃晃看到一个高个子在人群中晃动,她动身,对方便不远不近地跟着。
该死,不去找钟离先生,现在天天骚扰她能有什么结果。
苍木心中厌烦,只觉得是自己每周必打黄金屋的报应来了。
直至到了目的地,对方也毫不掩饰地跟了进来。
烟绯还在处理案件,见她来了,也只顾得勾勾唇角,全当是打招呼。
苍木在旁边听了会儿,听出些名头来。
是这位最不擅长的民事纠纷。
烟绯虽然是璃月顶尖的律法咨询师,对于各项条款烂熟于心,无论是刑、民、商类案件都相当拿手,但她着实对民事纠纷头疼。
偏偏她又是个热心肠,商业案件收费高昂,每周却固定会接些义举,调理的净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
照苍木来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烟绯自己有一家律所,里面除了她总要有别的咨询师来兼容向下的业务。
只是今天不凑巧,轮班值日到了烟绯,偏偏顾客格外难搞。
顾客还在絮絮叨叨讲那点车轱辘话,紧紧握住烟绯的手不肯松开。
一个常见的婆媳视角差异问题,老人家抱怨儿媳妇的无礼和不管事,说到激动处便忍不住大骂对方。
苍木听了半晌,冷不丁开口:“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你们这些问题……是你儿子的责任呢?”
此言一出,烟绯顿时一脸惊恐地看向苍木,疯狂给她打眼色。
这位顾客可是他们事务所的传奇人物——从事务所刚刚建立那几年,她便不断上门打听离婚官司流程。
烟绯当时初入社会,完全单纯热心,花一下午给对方详细讲解了成功率。
结果顾客反而兴致缺缺。
大概是囊中羞涩。单纯的半仙混血这样想着,又挑个她上门的机会暗示事务所的义举名额空缺。
经此,老妇人上门频率大大降低,烟绯陷入迷惑。
还是附近消息灵通的商人好心告诉她详情——老妇和丈夫不合多年,早年作为童养媳受公婆磋磨,境遇凄惨,喜欢找别人抱怨自己的悲惨遭遇,一开始大家都很同情,但次数多了便开始厌烦。
也有人热心帮她谋划离婚事宜,她却一味摇头。
下次聊天,依旧是同一套车轱辘话。平日又喜欢贪小便宜,总有种“我这么惨了你们要让着我”的心态。
久而久之,周围街坊一遇到她便掉头就走,连亲生儿子都整日不与她搭话。
老人家多半把事务所当成有人听她说话的地方。
烟绯依旧天真,到这里只是不胜唏嘘,心里盼望着对方能早日迎来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