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扯平了,虽然可能赵洵安并不这么想,不过贺兰妘不是很在乎。
两人一致的说辞听得几个皇子面面相觑,多少有些怀疑,只缺根筋的六皇子哈哈笑道:“我就说嘛,瞧五兄和五嫂你追我赶的,还能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是在玩,日后我要是娶妻了也要寻个如五嫂这般的姑娘,每天都能在一块玩,不知多开心。”
究竟开不开心先不提,贺兰妘纠正六皇子道:“六殿下喊得早了,这不合适,还是像往常那样唤我吧。”
六皇子本还想说些什么,比如反正就快成亲做一家人,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但这时候二姐给他使了个眼色道:“贺兰姐姐这是害羞了,让你晚点你就晚点。”
赵明玉眼神促狭,看得贺兰妘一阵无奈。
算了,害羞就害羞吧,反正赵洵安不信就成。
不远处,赵洵安拂去衣袍上的草叶和灰尘,听着阿妹的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贺兰妘。
女郎双颊泛红,嗔怪地看着阿妹,确实像极了阿妹口中那般,害羞了。
但像并非是,贺兰妘哪里会是会因着他害羞的人,恶心他还来不及。
不欲在此地久留,赵洵安木木地留下一句稍显体面的话拔腿就走,也不管贺兰妘这个刚刚还“玩作一团”的未婚妻了。
贺兰妘巴不得,重新将帔帛披好,笑盈盈地将人送走了。
除了六皇子外,心思简单的四皇子也大半信了,只觉得五弟和未来的弟妹实在是太闹腾了,不愧是要做夫妻的人。
只平王和三皇子未信,只面上笑着,不去揭穿。
三皇子想起刚才那一幕,两人生龙活虎地在桃林中乱蹿着,隔着老远就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其中贺兰姑娘更是厉害,好几次险些追上了五弟,不愧是将门养出来的姑娘,当真勇猛。
母妃说得对,贺兰姑娘美则美矣,却丝毫不贞静娴雅,不是良配,也配不得。
收回隐晦投在贺兰妘身上的目光,三皇子抬步告辞了。
平王也不动声色移开目光,不同于三皇子,他脑海中如今还是女郎欢声笑语、裙裾飞扬的一幕。
那是一副极有生命力的鲜活画面。
不贤淑文雅,但美得动人心魄。
很可惜,这样的美不属于他,命运不公。
浅笑着告辞,甚至还替赵洵安致歉了一两句,引得贺兰妘多看了这位一向在皇子中低调的平王一眼。
转过脸,到了别人看不见处,平王面上的敦厚便褪去了,变得平静幽深。
这场婚事大局已定,上回失手后任凭他反应再快还是丢了光禄寺一枚棋子,他近来也得收着些才是。
眼前紧要,还是要仔细甄选新妻,这次他得上心些。
……
在桃林里闹了那么一通,贺兰妘的衣着妆发也受了些影响,跟着赵明玉去甘露殿重新梳洗了一番,贺兰妘闲的没事,又回到了怀桑殿。
也是赶得巧,贺兰妘到时喂蚕的环节也结束了,皇后带着内外命妇开始缫丝织布。
贺兰妘没学过这个,好在她现在也不是皇子妃,她在一边看着也成。
不过想着来年她应该就要也上来展示几手,贺兰妘便凑到了太子妃身旁看着她织布。
与公主和官宦千金不同,太子妃不出意外是未来的国母,一言一行都要紧追着皇后的脚步,以待日后接替皇后的担子,为天下女子表率。
所以越是这样的时刻,太子妃越不能随心所欲,从头到尾遵循着礼法。
贺兰妘想,好在她嫁的不是储君这等,因为这样的生活实在拘束无趣,做个富贵闲人就好,只要不犯什么滔天大祸,能富贵安逸一辈子。
不过她也十分敬佩太子妃这样的女子,同皇后一般,都是能干的女子。
看出贺兰妘那一点求学心思,沈兰华将手中动作放慢了些,笑吟吟地教她,贺兰妘一时得趣,学得也认真。
皇后瞧见了,笑着让宫人又拿了一张织布机过来让她试着玩。
觉得从太子妃那学得差不多了,贺兰妘在她的织布机上开始玩了。
因为太投入,赵洵安凑过来瞧她都未曾察觉,只满脸严肃地织布,耳畔也尽是咔哒咔哒的机杼声。
良久,看着虽有些粗糙但成型的布料,贺兰妘刚想扭头让太子妃夸奖她一句,就听到某人欠扁的嗤笑话语。
“织的什么,若是生在农桑为生的百姓家里,怕是得把一家人饿死。”
贺兰妘抬头去看,果然,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赵洵安,不知看她织布看了多久。
他的话一点也不客气,听得贺兰妘就想站起来给他一拳让他知道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
贺兰妘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好在臣女命好,父亲有个一官半职的,也有殿下这样命好的未婚夫,不会把一家人饿死。”
一番话说得赵洵安噎住了,心中暗想是这么个理,跟了他衣食上哪有苦头吃,自然都是福气。
这时,听到小叔子又来找贺兰妘的茬,太子妃笑着打圆场道:“贺兰还是头一次织布,能织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五弟不必苛责。”
赵洵安自不会跟
长嫂顶嘴,对着贺兰妘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两人一时也相安无事,一个笃定对方不能在这里吓唬他,一个笃定对方不能在这里跟她算账。
贺兰妘被太子妃夸得高兴,趁着心中火热又开始努力织布,也不管赵洵安在旁边审判,只当他是团空气。
见贺兰妘根本不理他,只一心织那破玩意,赵洵安有种被冷落无视的憋屈感,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徐凌不知从哪出来,像个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也不说话,只神情幽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