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耀扛着昏死的弟子行至大路时,向着马车车辙的方向看着。
阮老三扛着两人匆匆过来,说道:“阿软说,她能保护好自己,叫你也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莫要她瞧不起你。”
他说完跑了过去,他着急地要转移其它人。
阮文耀深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背着人飞快跑进山。
一行人歪歪倒倒坐了一地,基本都是开始脸色发紫,进气少出气多。
五个孩子的情况很糟糕,已经没有了呼吸。
阮老三只是受了箭伤没有很严重的中毒反应,随便包扎了一下就和阮文耀一起上山取药。
卜燕子揪心她爹的情况,这种时候却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就她还能勉强站起来,她得看护大家。
许是山主保佑,上山的时候阮家爷俩就抓到一只竹叶青,现在只按方子需要配好药材即可。
俩人回到自家小院里,看着熟悉的院子,一点一滴全是阿软的影子。
阮文耀抓着药,用小称仔细称量着,虽然手上动作没有停,可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备好了药,到小灶上生了火,放上罐子按着顺序一点点下着药材。
阮老三处理好蛇,看准了时间丢到罐子里。
药全下好了,爷俩蹲在灶边,等着小火慢慢将药煎好。
阮老三一直不敢看自家孩子,偷偷地也抹了一把泪。
阮文耀低着头问道:“爹,我不能娶她是吗?”
阮老三用袖子擦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次打阮文耀那一巴掌时,其实他已经意识到,他这个爹或许做错了,阮文耀已经将媳妇当了真,陷得很深了。
阿软那丫头怕也是动了心,不然下山时不会哭得那般伤心。
“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咱们得先活下去。”阮老三说着,声音有些哑。
阮文耀也知道,她还有负责,即使是个姑娘家,那些人只要喊她一声门主,她就得尽力保护他们。
爷俩将药煎了两种,一种麝香剂量加得少些的是给姑娘家准备的。
爷俩连着药罐子一起装在筐子里背到山腰的洞穴里。
卜燕子瘫坐在洞口抹着眼泪,“叔,他们全毒发了。”
阮老三心里也是慌,赶紧倒了药强行给他们灌。也不敢灌太多,都是先灌一些尝试。
阮文耀给卜燕子倒了小半碗,递给她,“你先喝一点,看受不受得住。受不了,不要强行喝。”
县城里,省城那位贵人住的院子里已满是血腥气,成双脸色青紫倒在院门旁,口边有着白沫。
她手中握着一只弩箭,死死扎在张员的后背上。
张员外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栓,只可惜没有打开院门。
阮文耀和阮老三赶到时,只看到这副情景。
芙蓉惊恐的缩在一旁,抱着头惊恐喊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阮文耀越过她往里走着,却赫然看到卜老大倒在血泊中腹上插着刀,旁边还有两个铁面小子胸口扎着弩箭。
他们三人身体僵硬,已没了气息。
旁边倒着四个侍卫,有一个还没死透,还有微弱呼吸。
阮老三上前,对着他的胸腔重重踩了一脚。
阮老三沉声说道:“先把他们背回去吧。”
阮文耀正要弯腰扛起旁边的小子,却在这时听到外面嘈乱的脚步声,有人拍门喊着:“沐少爷,你们在家吗?”
阮老三经验老道,听着他们鞋子的脚步声,知道是差官,忙说道:“先撤!”
两人正想翻墙跑掉,却听到芙蓉说道:“她还没死。”
阮老三看了一眼,芙蓉指的是成双。
他一个飞身过去,负上成双飞上了墙头。
下一刻,院门被衙役撞开了。
阮家爷俩回到山洞面色深重,卜燕子已经可以扶着墙行走了,看到他们回来立即迎了上来。
“我爹呢?”
阮老三没有说话,将成双放了下来。
“给她喂点汤药试试。”
阮文耀看了她一眼,垂下目光,“我们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