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耀愁着愁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阿软没去吵她,将做成型的衣服对着她量了一下,又收起改了改。
阮文耀难得睡了个午觉,听着蝉鸣声,吹着院里悠悠的山风,这一觉睡得好不自在。
等得日头都要落下时,他才悠悠醒了过来。
他揉着眼睛看到媳妇儿在旁边绣着花,他迷瞪地呆坐了一会儿。
直到额头被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醒了?”
媳妇儿的声音轻轻柔好听,像林子里唱歌的鸟儿似的。
阮文耀这才被唤醒,笑着看着媳妇儿,“我是不是睡了好久,怎么不叫我?”
阿软瞧她这模样,猜到她晚上指定是没有睡好。
那小床那般的窄,也确实是挤了些。
“又没什么事,叫你做什么。”阿软放下手里的衣服,瞧着她说道,“醒了就来干活吧。”
“好啊。”他下了竹床就跟着媳妇儿走,只是走到那一筐梅子前,他立即倒吸了一口气。
“我可不吃了!”
“不叫你吃,把它们洗了再用盐渍了,可以抵醋用,用糖渍了可以泡水喝。泡酒里就是梅子酒,这可是好东西。”
“真的吗?太好了。”只要不叫他全吃了,他自是比什么都开心。
用篮子提去河边,很快就洗了回来。
阿软在灶上做饭,阮文耀本想去帮忙,见她正用洗米水煮桃子,一时愣住了。
“阿软,就算你怕我浪费了遭报应,也不用煮桃子吃吧。这不得比酸梅子更难吃。”阮文耀第一次嫌弃媳妇儿做的饭了。
“这叫蟠桃饭,神仙吃的,好了,你去把兔子剁了。”阿软赶紧把她推了出去。
阮文耀半信半疑,直到夜里真个在自家的饭锅里看到切成片的桃子,他这才懵了。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摘那么多回来。”
“快吃吧,你没得挑了。”阿软没想故意整她,是真有这道斋饭,她原来在道观里吃过。
阮文耀哪里信她,难得的拿了只小碗盛饭。
只是才吃得一口,他又去把锅子抱了过来,“阿软,你还要吗?”
阿软疑惑瞧她,却见她笑嘻嘻地说道:“那剩下的我吃了,这饭好吃有点甜甜的,下回可得多放些桃子。”
他高兴吃着,这下是不怕他桃树爷爷惩罚了,有他媳妇儿这般神奇的手艺在,怎能叫他浪费了。
看着香甜的饭菜,又是开心的一天。
阮文耀吃完饭睡不着,点着松油火把拖着媳妇儿比赛用弹弓打竹筒,直到阿软打起了哈欠,这人才收了兴趣洗洗睡了。
和前两日一样,他洗得香喷喷地站在阿软床跟前,也不扭捏了,而是唉声叹气地说道:“唉,床这么小,我就不和你挤了。”
阿软自是同意,谁想这人又说一句,“反正床宽你定是也烦我了,唉,都嫌弃我。”
他说得可怜,仿佛被抛弃的小狗子。
阿软心想,山里夜晚冷你爱当这暖枕也行,正想让位置给她,可一想不对啊,这人还会用激将法了。
“床是小了些,你快去睡吧。”她故意温柔说着,盖上被子就想睡了。
“呃?”阮文耀还以为自己聪明了一回,这下好了,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只得可怜巴巴地去自己床上座着,临到睡下时,还要委屈巴巴看一眼媳妇儿的方向。
然而阿软早就睡了,她忙了一天可不困了。
第二天一早,阿软睡得正好却听到院里传来砰砰的敲门声,院门被不客气地拍得山响,她立即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阮文耀昨日里在自己的床上郁闷了半夜才睡着,这会儿醒得晚一些。
“阿耀。”阿软走过来抓着她的肩膀,有些害怕。
阮文耀回过神,揉着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没事,我去开门,一般人上不来这山。”
他打着哈欠汲上了草鞋去院里开门,门栓才拉开阮老三就背着一大筐子东西挤了进来。
“狗崽子,又偷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阮文耀帮他卸着东西,有些儿嚣张地说道:“咱家又没有田要去浇水除草,那么早起来干嘛。”
“你小子!”阮老三作势凶他,却没真个动手,他轻声问了句,“这几日可去山上了?”
“去了,没什么事。”阮文耀虽是这么说着,有一刹那还是想起有狼被同类吃了的事,可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旁边山里跑来的狼,也不用太在意。
两人才把东西放下,阿软已穿戴好了出来。
“爹,您回来了。”
“哎。”阮老三应了一声,对着儿媳妇立即就和颜悦色起来,“吵醒你了吧,天早着呢,咱家又不用种田地,这才早起来做什么。”
阮文耀听到了,眼白要翻上天。
这当爹的刚对他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