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源见状,敛去眉间波澜,淡淡又道:“既诸位爱卿意难平,朕亦不再强求,明日,朕会参与朝政。”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诸臣面面相觑,无人再敢接话。须臾,新任中书舍人的曾芩燕轻咳一声,试探着开口:“陛下为一国之君,若因疾而久疏朝政,于国于民,皆非吉兆。圣体乃国之根本,陛下安,则天下安,区区数月,臣等虽忧心忡忡,但若能换陛下圣安,等等又有何妨?”
诸臣权衡之下,终是勉强点头,不过,每三日阿源必要亲临朝政一日。如此,既安群臣之心,也不至于让后君萌生出僭越的心思。
阿源欣然同意。
于是,我与凰贵君听政的第一日朝会初散,就听闻阿源在幽澜湖垂钓,我与凰贵君寻到她时,阿源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哪里像重疾缠身的模样?
似见我与温阳泽神色不虞,她微微一笑,将身上的披风扯开了个缝隙,一只雪白的奶猫缓缓探出头来。
“养猫,垂钓,乃朕期盼良久的美好生活。”她眨眨眼:“两位爱君不替朕开心吗?”
温阳泽似不赞同,却也并未多言什么;我对权势并不贪恋,只是阿源躲懒,我便想替她分担一些。
转眼又是一年春,终于迎来了首届君科,参与科举的儿郎比我想象中人数要多,只是人才少的可怜,毕竟我朝男子读书识字者,少之又少。所以到了选人环节,傅逸春与郭嘉安争论不休,日日都要跑到阿源面前,让她主持公道。
阿源不胜其扰,于是,将我推到二人之前,自己选择闭关。
出关那日,她言说自己写了本书,我欲询问她书名,她只会含糊其辞,视线闪躲。
很快,一本名为《一女八夫,笑拥美男昏庸无度》横空出世。
起初,我并不知情,还是李萱提着长戟怒气冲冲的前往紫宸殿讨要说法,我才知晓,我与其他六位后君,皆成了那本不忍直视读物中的配角。
面对我与诸君的讨伐,阿源直接抱着猫藏在了帷幔里,委屈道:“朕也不想的。可义务教育,学堂要钱、书本要钱、人力还要钱!如此花费下去,朕又不会挣钱,只能如此了。”
她言此,头从帷幔里探出来:“朕承认,这书是朕拿诸位做范本所写,但百姓不知啊。何况,朕是主角,朕的损失比你们大多了好吗?”
李宣脸色涨红:“一派胡言,强词夺理,不知廉耻,岂有此理!”
郭嘉安亦怒:“一本书,全无剧情!皆是昏庸!陛下,你还要脸不要?”
两人样子太过凶悍,吓的阿源又躲回了帷幔里:“写都写了,还赚了不少,你们若实在生气,大不了朕分你们一点点银子好了。”
我与诸君愤怒离去,聚在我宫里讨伐阿源时,凰贵君已红着脸草草读完了整本,最后,淡然开口:“陛下是在暗示我等,替她再选一个会赚钱的后君。”
我心头一跳,颇有些不是滋味。
李宣碰的一声,差点要将我宫里的杯子拍碎:“堂堂一国之君,整日只想着钓鱼养猫,一点正事不做,皆分摊给后宫?这天下到底是她的天下,还是我等的天下!”
彼时,傅逸春淡定自若的饮了口茶:“妻主虽无为,至少不添乱。何况嫁都嫁了,还能和离不成?”
我:“……”
诸君被他这句话冲击的不行,仔细思量片刻,竟觉得十分在理。于是纷纷端起茶盏,平复了一下心情。
庄与之道:“若论生意头脑,南边人更胜一筹。”
西门眙轻叹一声:“还说再不纳新君了,哼!骗子!”
说完,取出龟壳当众摇了一卦:“让臣看看,陛下的新宠在哪里?”
我:“……”
一个月后,江南一涉嫌谋害妻主,被浸猪笼的鳏夫明旗,被凤察司从河中救下,并以南陵都护义子的身份被送入宫中,陛下喜爱至极,册封为卿君,接连宠幸数月。
这期间,南市突起一明氏商行,很快独占鳌头。
这日,我依照惯例期望紫宸殿为阿源请平安脉,可手才搭在她的腕上,就被阿源扯上了榻,见她要亲我,我偏头躲开,一脸不悦:“哄了这个哄那个,陛下的一天当真是忙啊。”
阿源咯咯笑着,搂着我的脖子道:“爱君很多,但哥哥只有一个。”
我心里被她哄的欢喜,嘴上依旧不悦:“关起门来,谁又知道你有几个哥哥?”
“天地良心,朕只有一个好哥哥。”
似见我不信,阿源眨眨眼:“真的,骗你是小狗。”
我轻哼一声,勉强信了她的鬼话,任她将我扑倒,又是一夜沉沦。
第87章第87章番外
我是温阳泽。
生辰那日,有人闹事,长随全部被遣走。
这时,喝醉的柳州刺史之女,误闯我的宅院,还扑倒了我的身上,然后,她便借着酒劲对我上下齐手,还紧紧捂着我的嘴,意欲明显。
想我堂堂太尉之孙,虽自幼体弱,可若没点保命的手段,岂不污了祖母的名声?
可正当我准备反抗时,余光瞥见一衣衫褴褛的女子手持石块缓缓逼近,我一时觉得有趣,便收了杀招,很快,那块石头精准砸击到了柳州刺史之女的头上。
看着晕死的狂娘,我惊慌失措的向来人言谢,因为我料定此人便是那个想要坐
收渔利的渔翁。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女子只是微微颔首:“宴会客多,公子体弱,还是不要独处的好。”
我怯怯点头:“多谢恩娘。”
女子轻嗯一声,俯下身就将晕死的狂娘抗了起来:“为了公子的声誉,此人我便带走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我愣了半晌,这渔翁不是该借机向我嘘寒问暖?引起我的好感吗?转身走了,目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