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舒文明难得居然就下班到家了,正没骨头似的躺炕上,“听说你们街道办出大事了?”
“就那个马前夫,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帮人养了几年大胖儿子。”
“啥啥啥,已经查出来不是他的儿子了吗?”赵大妈的八卦更新速度显然慢了些,都怪住得远哪,要是就住街道办大院那里,她肯定不会这么落后。
“对,两个O型血生了个A型血的儿子。”今越嘲讽地说,心里替马淑惠的女儿不值,房子本该是她的,爱也该是她的。
“这啥啥啥血型,有啥讲究吗?”
今越于是给她们科普,两个O型血只可能生出O型血,不可能有其它血型,以及其它血型又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不可能生出什么样的,大家只觉得新奇极了,好奇之下,恨不得立马给自己和孩子也验验。
“行了行了,这也就是说说,咱们大院的孩子,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们爹娘是谁,还用验啊?”赵婉秋笑着打趣,大家都笑起来。
可不是嘛,尤其赵大妈家那几个孙子,简直就是他们爹娘的缩小版,走路上随便一问一个准。
大家又开始讨论起来,“那个熊孩子,是不是长得不太像马前夫啊?”
今越没印象,没再兴趣,回自己屋里看复习资料去了,每一页上都有徐端的注解,尤其有些复杂难记的公式,他还给编了顺口溜写在旁边,今越摸着那银钩铁画的字迹,心里甜甜的。
人家都这么帮她了,要是还学不好,那就真是智商问题了。
学吧,拼命学!
可惜舒文明是真不想给她好好学习,“哟,又吃学习的苦呐?”
“我说舒今越,你念叨要考大学也念三年了,书也看三年了,英文字典也买了,现在学成啥样了?”
今越白他一眼,英文单词死记硬背的东西,她当然能学好,但口语还是不行,没有练习的机会,这就是典型的“死”英语。
她也想跟山口幸子学,毕竟她是她认识的唯二外国人,谁知道日国人的英语口语比她的还“死”,今越去复诊的时候,说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总感觉说“哈喽”都有股八嘎味。
莫书逸倒是会说,但他在临床上太忙了,人家一个堂堂海归博士来跟自己说小儿科英语,她也不好意思浪费人家时间。
“你说咱们大院里,怎么就没有一个英语老师呢?有数学老师,有语文老师,就是没有教英语的。”她愿意花钱请来当家教。
“我倒是认识一个,你敢不敢学?”
“谁?”
“孙红艳那同事哥,他就在中学教英文。”不过现在的英文不受重视,他就跟后世的体育老师一样,经常“身体不舒服”“家里有事”,课都让给其他老师上了,学生们宁愿去参加生产劳动学工学农,也不要学英语。
今越正想调侃两句,忽然心头一动,“你说他教的是英语,他怎么会说英语?”
按照年龄推算,同事哥出生在解放前七八年,那个时候即使要学外语也该学苏语才对,怎么会学英语。
“哦,他有个养父是日国翻译,以前跟着日军来龙国工作,养过他几年,教过他英语,五十年代回国后就没联系过了。”
舒今越却眉头一皱,“真的没联系吗?”
舒文明也是一愣,忽然眼睛一亮,“对啊,没联系是他跟邻居说的,但真实情况到底什么样还真不好说,对了,你说他现在的消费水平,咱们不是一直觉得他的钱来路不正吗,会不会……”
他走了两步,“对了,上次你说老马在哪个单位上班来着,607厂是吧,那是军工厂!”
从懂事起就看过不少谍战电影的舒文明同志,脑海中的警铃忽然一下子响起来,“世界上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吧,他正好被日国人养大,正好懂外语,又正好有个老相好嫁给军工厂的车间主任,你说那老马手里会不会正好有个什么重大项目?”
今越眼睛一亮,“你说这要真是间谍的话,咱俩是不是发了?”
舒文明给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舒今越你利欲熏心啊,现在还想着发财,这种事必须立刻马上报公安才对。”
也是,今越想到的是手机上看的“五十万”,“二哥快去快去,反正这种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要是查出来没什么,对他也没损失,但要是真……咱们可就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诶文明吃饭了,你去哪儿?”徐文丽正叼着个红通通的番茄过来叫他们吃饭呢。
舒文明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回头用嘴把老婆咬过一口的番茄叼走,“不用等我。”
舒今越:“……”恶心,就你们浑身酸臭味是吧。
不过,她也很期待就是了,电视上演的抓间谍,她居然也能遇上一次,嘿,够她吹好几年了。
而舒文明这一去,直接就没回来,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走出公安局的大门,他看看刺眼的阳光,想起刚才好几位公安同志跟他握手,感谢他,鼓励他再接再厉,顿时觉得胸前的红领巾迎风飘扬。
晚上今越问,他想起公安同志的叮嘱,也只是说“他们会查,咱们别往外说,别打草惊蛇。”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都没上辖区派出所,而是直接去的市里的公安局,知道吧?”
今越笑笑,她当然知道,覃海洋还在里面当过两年法医助手呢。
“嘿,我肯定不会说啊,你就跟我透露一下呗,比如公安听了你的话啥表情,有没有说万一真是的话会给你啥奖励,不是的话又会怎样?”
“没说。”难得舒文明居然这么把得住,别说今越,就是徐文丽问他中午不吃饭跑哪儿去了,他也不说实话。
今越就是再怎么抓心挠肝,日子还是要继续,工作还得照常,尤其是出了“把脉把出不行和不育症”之后,她的名声更是大得离谱,居然专门有人来找她看男性病和不孕不育……
她真的不想搞专科啊,以后太局限了,她学的中医很杂,所以也只想看杂病,越杂越好。
可看着眼前相约着来看病的一对对的青年或者中年男女,舒今越觉得自己似乎开始剑走偏锋了?
“哟,马主任大驾光临,有何指示?”老朱看见马淑惠来了,也不起来,就坐在凳子上。
当然,马淑惠也不在意这些小节,她看了今越一眼,她正给人号脉,号完开始说病情,好好一听,居然是在给一对中年夫妻讲什么排卵期,讲什么“安排”,一个未婚小姑娘讲得头头是道。
“她最近病人都这么多?”
“多,以前比这还多,可惜某些人不给她开门诊,这不一天零零散散的,效率也就不高。”
老朱其实猜到了,舒今越开门诊的申请交上去这么长时间一直批不下来,其实就是马淑惠或者刘书记在压着,综合刘书记不爱多管闲事的特性,应该是马淑惠在“使坏”。
但他历来是这样的,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说,有气也只对马淑惠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