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下意识猛地推开她,裴绿漪正努力的扮演“含情脉脉”,根本没想到他会推开自己,更没想到他有那么大力气,整个人被他直接推下了床榻,疼得她“哎呦”喊了声。
“怎么是你?”宁夜坐起身,低头看自己的身上,又去看裴绿漪凌乱的衣裙,甚至,他在她脖颈上看见一片红色的抓痕。
这一刻,他的梦境被现实狠狠的击碎了。
难道,刚刚不是萧承妤?
可她的身体触感那样真实,就连扇他的样子也一如以往那样娇纵任性,他怎么可能记错呢?
宁夜双眸赤红,欺身下了榻,冷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要听真话。
裴绿漪眼中泪水涟涟,卑微的抱住宁夜的腿,呜咽道:“我在席中久寻表哥不到,便一路找了过来,谁知表哥在这屋子里,我一进屋便被表哥……表哥是什么意思,觉得绿漪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绿漪也是受害者啊,你从小看着绿漪长大,我何曾骗过人!”
裴绿漪哭得真情实感,凌乱的小衣,暧昧的抓痕,糜。乱的床榻无一不在替她作证。
宁夜对上一个哭泣的女人,除了头疼,就只剩烦躁。
可自己有什么证据呢?
他只有感觉。
他觉得应该是萧承妤,又也许只是他的幻想,他把裴绿漪当成了萧承妤。
宁夜咬牙,紧紧克制住体内燥热的鲜血,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杀了裴绿漪,毁尸灭迹。
可也仅仅是那么一瞬,若是真的,裴绿漪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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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到底谁敢在他酒杯中下药,最好别让他查出来。
事已至此,宁夜就算再不想认,也不得不
认。若再不承认,他就和那些不负责的混账羔子成了同一类人。
“我会负责。”说完这句话,宁夜推门而去。
地上的裴绿漪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她了解表哥,他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是他做的事,他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虽然表哥现在还对她存着疑心,可那又如何,疑心人人都有,表哥没有证据,与表哥苟。合,有肌肤之亲的就是她!
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她!
裴绿漪心愿达成,终生有了依靠,心中说不出的美妙,哼着小曲踉跄起身,从一旁的包袱里取出了换洗的衣裳。
从此以后,表哥就是她一个人的,只属于裴绿漪的。
宁夜出去后直奔大门而去,随机抓了个小厮问起乐安公主还在不在江府。
小厮被宁夜那幅猩红阴冷的杀神模样吓得唇齿发颤,哆哆嗦嗦道:“回大人的话,乐安殿下早就离府了。”
“何时离的府?”
小厮颤道:“约,约是两个时辰前。”
宁夜手腕一松,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那小厮见状,一溜烟的跑开了。
他又不是刑部的犯人,真是吓死个人了。
真的不是萧承妤吗?
他不信,那个梦是那样真实,他真切的抱着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公主殿下,她的一颦一笑,就连她伸手打他,骂他,咬他……
对,她咬了他,在肩膀上。
宁夜扯了扯衣领,指节触碰到一片红色的瘢痕,疼得他微微皱眉。
刑部查案手段太多,有足足一百零八种方式,其中一种便是通过齿痕去辨认凶犯。
衙里还有拓印的工具,宁夜上了马车,直奔刑部而去。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夕阳没入云层,只留下最后一点落日熔金。
沈葶月转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找到宁夜,她有些丧气,元荷跑出去打听了一圈颠颠跑回来报信:“姑娘,奴婢刚刚听一个小厮说宁大人走了。”
沈葶月凝眉,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沉,想必一会儿就要散宴,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可惜。
不过她再找机会就是,反正哥哥就在刑部,再不济,她就去他家门口堵他。
想清楚后,沈葶月也不再继续寻找,打算回到席间,等着跟镇国公府的人一同离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彻底黑了下去,晚风斜斜,吹散了白日的暑意的,带来几分凉爽。
林荫小路上有不少下人小厮开始点灯,偌大的江府一点点明亮起来,可假山亭台,水榭池塘,回廊影壁,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没有灯的地方便显得格外幽森恐怖。
毕竟是不熟悉的地方,沈葶月拉着元荷的手,低声道:“咱们走快些。”
晚风“呜呜”的吹,刮在脸上带来测测凉意,主仆两人裹紧衣裳,顺着小道朝正宴那边走去,这刚转上抄手游廊,便瞧见廊下站着个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