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着颖颖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落在床单上,勾勒出她侧卧的轮廓。
昨晚我们一起经过了一场暴风雨,她歇斯底里地喊出那些潜规则的画面,我怒吼着对她的猜疑,每句话如利刃,戳在我们的心口。
可她扑进我怀里,泪水浸湿我的衬衫,哽咽道:“不许不要我。”那一刻,我明白,无论裂痕多深,我都不愿放手。
睁开眼,我看到颖颖侧卧着,静静凝视我。
她的眼底泛起红潮,泪痕干在脸颊,是昨晚哭到睡着的痕迹,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折射着窗外的光。
她的眼神柔和如春湖,盛满爱与不舍,仿佛回到大学时,她看我写代码,笑着说我“眼木木”的模样。
那时的她,穿着粉绿色连衣裙,倚在宿舍窗台,阳光在她脸上跳跃,笑声清脆如风铃。
我心中发苦,柔情如潮水泛涟,想将她轻揽入怀,蔽她于俗世的风霜。
“你醒多久了?”我问。
她没说话,伸手抚上我的脸,指尖温润如玉,轻轻滑过我的眉毛、鼻梁,像在描摹我的轮廓。
她的指节微微发抖,像怕吵醒这场梦。
泪光在瞳孔颤抖,嘴角微微上扬,却似诉尽千言万语。
我们无言相对,时光似静止不动,唯她的呼吸轻拂我面颊,携着玫瑰的温香。
我伸出手,覆盖她的手,掌心贴着她的指节,感受她微颤的温度,像在握住她摇摇欲坠的心。
她的泪水如珠滑落,洇湿枕梢。
我吻她,唇触到她温热的红唇,低声道:“颖颖,我爱你,永远爱你。”
她点点头,发出一声轻哼,钻进我怀里,头发蹭着我的下巴,玫瑰香钻进鼻尖,混着她身上的温热,是大学时她扑进我怀抱的味道。
透过睡裙能感受到身体的温软。
她肩膀微微耸动,像在无声抽泣。
我轻轻楼着她,手掌抚着她的背,指尖滑过她脊背的弧度,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鸟。
我们没提昨晚的争吵,也没提曼姿的受孕提议,只是静静相拥,仿若那时在校园的楼顶看星星,她笑着说:“然然,一辈子都给你。”
我低头吻她的发顶,轻声问:“颖,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旅游吗?你穿那件白裙子,非要我背你,结果我摔了一跤,你笑得直不起腰。”她抬起头,眼底红潮未退,嘴角却弯了弯,低声道:“倷还讲呢,忒笨,害我裙子全脏了唻。”她的声音沙哑,带着点笑意,如春芽破土。
我心头一暖,捏了捏她的脸:“谁让你非要我背,摔了还怪我。”她扑哧一笑,推开我的手:“倷还是忒嗲,赖皮得来格!”
我们对视,笑了,仿佛回到那个夏天,草香混着她的笑声,世界简单得只有我们俩。
她依偎在怀里,低声道:“今天……别让我想那些糟心事,好吗?”我点头,搂住她的腰:“好,今天只有我们俩,像从前一样。”我暗自发誓,无论多难,我都要让她重拾那样的笑,抚平她心上的伤痕。
阳光洒进客厅,木地板泛着暖光,我们终于起床。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颖颖坐在床边,穿着宽松的灰色毛衣,头发散在肩上。
她低头摆弄手机,屏幕一闪,迅速锁屏。
我心如被针刺,但没问,怕触及她的痛处,只轻声道:“颖,起来换件衣服,咱俩出去走走吧,晃一整天。”
她抬头,眼神有些空,咬唇低声道:“我……有点累,不太想动。”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颖颖,就当陪我,外头天气蛮好,散散心,咱俩好久没一起约会了。”我故意用恋爱时的语气,挤了个傻笑:“不许偷懒,不然我抱你出去。”
“老公,倷还是那么幼稚。”她扑哧一笑,推了我一把。
她顿了顿,站起身,揉了揉眼睛:“好吧……听你的。”她从衣柜挑了件米色风衣,慢吞吞穿上,围巾松垮地搭在肩上,似大学时赶早课的模样。
我心头一暖,拉她到玄关,帮她扣好风衣扣子,低声道:“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她点点头,嘴角微弯,如春芽初绽。
城市的周日带着慵懒,街边梧桐树叶泛黄,风一吹,落叶在人行道上打旋,似在跳慢板舞。我们手牵手沿江边走,江风拂过,吹乱了颖颖的头发,几缕贴在脸颊。我停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她笑了下:老公,你干嘛老盯着我呀?怪嗲的格!”
“因为侬好看格,怪我呀?”我学着大学时的语气,捏了捏她的脸。
她扑哧一笑,推开我的手:“忒肉麻了,你还是那个直男。”她的笑声清脆,如老宿舍楼下风铃晃动。
我拉着她往前走:“走,带你去吃午饭,那家小店现在还在,响油鳝丝你最爱。”
我们找到那家老店,门脸旧得似未变,葱油香混着酱料的甜味扑鼻。
颖颖点了份响油鳝丝和糖醋排骨,筷子夹了根鳝丝,眼睛一亮:“还是那个味!”她吃得认真,嘴角沾了点酱汁,舔了下没舔干净。
我拿纸巾帮她擦,她瞪我一眼,抢过纸巾自己擦,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可她的眼神弯弯,如大学时偷吃我薯片,笑我“小气”。
我故意逗她:“还说不是小孩,酱汁都不擦干净。”她哼了一声,踢了我一脚,笑得更开,如春花绽放。
吃完,我们沿老街晃,街边梧桐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路过一家手工艺品店,颖颖被橱窗里一只陶瓷猫吸引,蹲下看半天,指着那只蓝眼睛的猫说:“这只像不像你?痴头痴脑的。”我假装生气:“我哪傻了?明明是你,偷吃我零食还装无辜。”她咯咯笑,买下那只猫,塞我手里:“送你,纪念我们今天不吵架。”我捏着那只猫,凉滑的触感如她的笑,心头暖如阳光。
我拉她进店,挑了个陶瓷小兔,递给她:“那这个像你,害羞又爱闹。”她接过,脸红了下,低声道:“老公,你真会挑。”我们对视,笑了,仿若回到大学,她在宿舍楼下扔我一包薯片,喊:“林泽然,接好侬个夜饭!”
下午,我们在江边找了家茶肆,木窗外江水缓缓流淌,店里飘着桂花茶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