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全都送走,这样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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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元衡兑现了他的承诺。
那只金环终于从她的手上取下来,只是他寸步不离,一刻也不肯放开她的手。
比起平时带的首饰,那只金环卡的稍紧些,在她的手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他陪她一起上车,直到坐上
那辆香车后才发现那道红印。
他看了又看,没有道歉,也没有做出别的承诺,只说了一声,“回去之后孤给你上药。”
岑璠一路上都未与他讲话,记着窗外的风景。
可她对晋阳并不熟悉,只知道他们在向南走,走进了山里。
马车沿山路盘旋而上,渐渐认不清方位。
最后那辆马车停在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小院前。
推开门走进小院,那人正坐在床榻边,换回了女子的衣裳,一身浅青色大袖长袍,螺髻翘然,一只白玉簪斜戴在髻上,面色红润,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给床上的人擦脸。
从窗外看去,俏丽婉约。
郑伊湄听到些声音,朝窗外看去,似是愣住,一动不动。
岑璠眼睛红润,朝她跑去。
元衡不放心她单独和两人说话,紧随其后,大步走过去。
郑伊湄在瞧见岑璠跑来时,便连忙坐起身去开门。
门开之时,岑璠猝不及防紧紧抱住她,声音颤抖,“真是太好了”
郑伊湄往后踉跄了两步,而后莞尔一笑,回抱住她,“皎皎放心,我一切都好。”
元衡就这么在门外站着,默默看着两人相拥,互诉衷肠,目光幽深,可到底是忍住没将两人拉开。
岑璠问道:“崔公子怎么样了?”
郑伊湄眼眸低落,低声道:“还没醒”
她注意到元衡,行了一礼,“多谢晋王殿下。”
元衡冷道:“不必谢。”
说罢,他自己先走了进去,来到床前,让出位置,想让岑璠看个清楚。
岑璠走进门去,便看到崔迟景躺在床上。
比起上一次见他,他的唇上明显有了血色,身上的衣物也被换过,少了些狼狈,又恢复了那副世家公子的贵气模样。
看样子算是救了回来。
元衡问道:“他的伤今日怎么样了?”
郑伊湄坐回床边,收拾了刚才放在地上的盆,摸了摸他的额头,牵起他的手,道:“肩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了,这几日也没再发热,医士今日来看过,说是应该这两日便能醒过来。”
元衡颔首,“本王给你们的假死药虽是无毒,但醒来后还会昏沉几日,此地不可久居,等他伤养的差不多,本王会叫人送你们去平城附近,你可愿意?”
他虽是在问,可这番话到底多是命令和安排。
郑伊湄一行礼,“但凭晋王殿下安排。”
“你们在这里的事,我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郑中书令,郑姑娘要明白。”
郑伊湄愣了愣,而后点头,“臣女知道了。”
元衡没再说什么,转而问她:“那王妃觉得这般安排如何?”
岑璠知道,他也并非在问她。
他从一开始便这么打算,想把他们送走
她抿了抿唇,屈膝道:“多谢殿下。”
郑伊湄看着两人,轻轻皱眉。
两人只又寒暄几句,元衡便往门外走。
岑璠见他不打算多待,也没要求要留下,见好就收,默默转头同他向门外走去。
郑伊湄却站起身,“晋王殿下。”
元衡转过身去,“何事?”
郑伊湄问道:“那日晋王殿下答应臣女的事,可还作数?”
元衡还记得答应她的事。
第一个是将她二人葬在一起,如今他们都活着,便是无从谈起。
另一件事便是不追究她
可他也只是锁了她而已,他追究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