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禾嘴角抽搐,啜泣着闭上嘴,闭上眼拿了那幅画,缓缓撕了一个大口子。
那是晋王的画像,就算晋王再不喜,当面撕了这幅画也是大不敬。
府里的老人大概都明白,殿下今日是不想再留锦禾了。
锦禾似也意识到什么,撕了一半,泣不成声,看的人直叹气。
也不知道这锦禾是如何得罪主子了
“叫你撕,便是往碎了撕。”
“奴婢遵命”
撕画声响起,伴随着哭声,十分凄厉。
直到那画被撕得认不出样子,元衡才开口,“本王问你,这幅画是谁让你带来的?”
锦禾不敢隐瞒,“是太尉。”
岑璠闻言愣了愣,眼神微动。
背后紧贴的胸膛温热,可那气息冷峻的可怕,似冬日夹杂风雪的凌风。
他冷声道:“所以你个贱奴是认了他当主子?”
锦禾拼命摇头,“没有奴婢没有啊!奴婢只是觉得,您和太尉大人是至亲,他的意思便该是您的意思,奴婢”
锦禾抬头,只见晋王眼底愈发狠厉,唇角的那抹笑犹如弯刀。
她的话生生吞在肚子里,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奴婢知错”
元衡道:“你觉得你错哪儿了?”
锦禾眼睛来回乱瞟,慌不择路,连忙答道:“这王府只殿下一个主人,奴婢不该听别人的命令”
话音一落,却还是得来一声冷哼。
锦禾彻底愣住,她抬头看向晋王。
晋王对她说的无动于衷,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王妃的纤纤细手,点上她圆润饱满的指甲
她彻底明白过来,脸色顿时煞白,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岑璠那双手,似有些不敢相信。
元衡掀眼,“怎么不继续说了?”
锦禾身子顿时垮了,双腿一软,彻底摊在地上,“是奴婢该死”
元衡冷漠道:“这府里是有两个主子,你最大的错,是冒犯了王妃。”
他没再给她解释的机会,只让韩泽掌嘴。
韩泽叹了口气,这锦禾在府里多年,从未有过行差走错,错就错在对曾有伯乐之恩的太尉太过遵从,做事也太不讲情理。
从前这么做事倒是也合晋王的脾气,可如今看来还是太一根筋了,竟是看不出这晋王殿下对王妃何等偏爱
他闭起眼,连着掌了几下嘴,虽然没下死手,但声声清脆,压抑的难以让人完整呼吸。
锦禾脸肿成一片,岑璠手渐渐蜷起。
元衡问道:“王妃准备怎么处置?”
岑璠咬紧牙,侧头看向他,“殿下打算如何安排?”
元衡没有当面为难她,缓缓抬头,声音轻如鸿毛,像是说了什么无关紧要地事,“刁奴欺主,打死好了。”
锦禾睁大了眼睛,韩泽生生停住手。
锦禾大惊,不住摇头,脸上扭曲。
杨太尉给她画时,说是余家姑娘画的,让殿下看看喜不喜欢,明里暗里都是一个意思。
殿下这种人一生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室。
那王妃不过一个六品官的女儿,也不该善妒,多管殿下的事。
“殿下,奴婢遵照着太尉的命令行事,奴婢不敢拒绝,您也是知道的,太尉他……”
元衡反问,“你觉得孤应该知道什么?”
这一句反问,锦禾彻底懵了头,她语无伦次,“太尉他奴婢真的不敢”
元衡瞥了她一眼,一扫堂下其他人,“以后余家的东西,不论是谁送来的,送的什么,要么退回去,要么和这贱奴一样打死。”
殿外的人头低着,谁也不敢说话。
元衡该说的都说完,他慵懒地往后一靠,“拖下去。”
锦禾连忙磕头,“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脑门咚咚砸在地上,似也砸醒了,好像看到救命稻草,“王妃娘娘,奴婢”
哀求声未落,元衡打断,“拖下去。”
说罢他松开了箍着她的臂。
岑璠立刻从他身上下来,回头望了望跪在地上的人,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