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都昏迷好些天了,太医不是说早就应该醒来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梁泊看着迟迟未醒的世子,急得就差原地打转了。
杨宝亦是急得嘴生燎泡,“这个我也不清楚,要不在叫章太医过来瞧下世子爷。”
你说说,都是一同掉下水的,他们家世子怎么就那么倒霉的脑袋撞上暗谯,要不是暗卫及时下手将人给捞起来,只怕他的脑袋也早就没了。
梁泊亦是皱眉摇头,“不行,否则太扎眼。我出来太久了,得要回去了,世子醒来后务必第一时间传信给我。”
随着他们二人的说话声渐行渐远,谁都没有注意到睡在床上的人的手指动了动。
檐下有风吹过,晃得垂挂小连檐角的琉璃风铃叮叮当当。
“嘶,爷这是睡了多久,怎么头那么疼。”燕珩睁开眼后,只觉得头疼欲裂,像是被人给狠狠的揍了一拳。
一直守在屋里的杨宝见到世子醒来了,简直是要喜极而泣得马上给老天上几柱香。
世子要是在不醒,王爷和王妃怕是都把他剁碎了扔池塘里喂鱼了。
瞧着世子要起来,杨宝赶紧将人给摁回去,憨笑着脸,“世子你先别动,太医说了最近让你静养。”
燕珩没有重新躺回去,反倒是一双眼睛着急慌乱的往周围扫去,心口像是骤然缺失了一大块地追问道:“皎皎呢?”
他在昏迷期间做了一个梦,虽说早已想不起来梦里有什么,但他的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难以呼吸。
更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自己去见她,只有见到她后,心里的那抹不安感才会跟着散去。
“世子说的可是明家二小姐?”杨宝神情古怪的看了世子一眼,简直看得燕珩浑身发毛,额间青筋一突。
他觉得,世子从醒过来后就变得怪怪的了。
“废话,除了皎皎还能有谁。”燕珩不顾身上的伤口,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本世子受伤的这些天,皎皎是不是很难过。”
以往他同人比试时不小心划破了道口子她都担心得不行,何况这一次是受了那么重的伤。
而且他这一次还昏睡了那么久,要是让她误以为会因此延迟婚期,他哪怕是睡觉睡到一半都得起来猛扇自己的一巴掌的程度。
他连这几个月都等不及了,要是婚礼还要延期,他恐怕真的要疯!
“不行,我都醒来了,我得要去告诉她我没事了,保证不会耽误到婚礼的。”更多的是想要去见她,好压住心里不断升起的不安感,并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
杨宝还没有从世子的反常中回过神,就见世子套上衣服往外走,一股不好的预感促使他赶紧开口,“世子,你要去做什么啊,太医说了让你静养。”
“废话,爷要去见皎皎,我都好了当然得要去见她,要不然她还在为我难过怎么办。”
杨宝还在犹豫着怎么开口时,就听见门外喊道:“世子爷,宫里头来人了!”
燕珩不免奇怪,“好端端的,宫里头怎么派人来了。”
杨宝笑道:“肯定是陛下得知世子爷你落水后迟迟昏迷没醒,特意遣了太医来给世子爷你瞧身子呢。”
“是吗,既然是天使来府,本世子自然得要快些过去,免得让天使久等了。”燕珩可不认为宫里头的那位会那么好心,要不然也不会在他立了功后给了他个不用每日打卯到点的闲职,只怕是对他心有怀疑了。
也是,随之他年龄渐长,宫里头那位哪儿还能坐得住。
来到正厅后,杨宝立马笑得恭维出一朵花来,“不好意思让天使久等了,因为世子才刚醒来,多有得罪还请天使见谅。”
正在厅内欣赏着水墨字画的刘公公闻声转过身,笑道,“咱家也是刚来,世子不必多礼,杂家听说世子前些天掉下湖了,不知道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本世子的身体已经大好,多谢刘公公和陛下的关心。”
“没事就好,世子你都不知道陛下知道你病了后有多担心。”刘公公停止了套近乎后,遂清了清嗓,“圣人有旨,请安阳王府世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家有女初长成,燕家有子求之,盖说夫妇之缘,恩深义重,然既已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昔日盟誓破,今朝情断绝………”
剩下的燕珩基本没有听清楚他念的是什么,只觉得脑中嗡吟一片,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
退婚!
皎皎居然要和他退婚!!!
“世子爷,这是明太傅特意向陛下求来的圣旨,还托咱家对您说一句话,说明二小姐高攀不上安阳王府,自此二人相互娶嫁各不相干,一别两宽。”
刘公公见他不说话,眼角的笑纹越发深邃,“世子爷,你别发呆啊,快来接旨啊。”
第24章
直到宫里人走了,燕珩都仍是没有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皎皎要和他退婚!!!
他们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吗,说好等他剿匪回来就会嫁给他,而且距离他们的婚期只有不到两月了,她为什么要和他退婚,难不成她想要琵琶别抱!!!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燕珩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喘不过气来,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疼。
杨宝见世子爷双眼猩红的抓住那圣旨不放,只觉得头皮发麻,更不知道怎么将世子爷这段时间做的事说出口。
骨指攥着圣旨的力度近乎断裂的燕珩眼底渐渐凝集成汹涌的血色,“备马!本世子要去岳父家!”
这退婚他不同意!!!
得知宫里头来了,还是来宣布明燕两家退婚旨意的林婉娘连头发丝都洋溢着欢快,她刚推门进来,就撞见要出门的燕珩。
连忙喊住人,“阿珩,太医说了要让你静养,你这是要去哪啊。”
“你是谁。”燕珩看着出现在屋里,并拦住自己去路的女人,漆黑的瞳孔里直白的呈现出厌恶。
林婉娘对上他完全陌生的眼神,喉管像是被捏住一样,整个人跟着生出了惶恐的不安,扯着唇挤出一抹笑,“阿珩,我是婉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