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带着温和妥帖的笑,声音清润非凡,“相公子,好久不见。”
闻言,相泊月抬眸瞧他,少顷缓声接道:“倦春公子,你也好久不见。”
倦春抬眸,直直地望向他,接着移开目光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不知相公子嫁入王府,可还习惯,我瞧着公子你都瘦了。”
他说话时语气舒缓,甚至还带着一丝关切。
可落进旁人耳中,便油然生出一种他是这王府男主人的错觉,让相泊月忍不住蹙了下眉。
俄尔,相泊月才淡然开口,“妻主待泊月极好,之所以瘦了是因为日日晚睡导致的。”
此话一出,坐在对面的倦春神情有一瞬的僵滞。
方才相泊月说的那番话属实,但也确实引人遐想。
他时常侍奉郡主,知晓她在床事上很是霸道,常常要他要到后半夜才肯歇下。
那一声妻主更是唤得倦春心口一疼。
滔天的妒意如海上巨浪般拍向岸边,力道之大摧枯拉朽,差点将他的理智击溃。
倦春眨眨眼,企图逼退眸底的酸涩,好半天才接道:“郡主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些不太节制,相公子多担待些。”
闻言,相泊月再怎么没有经验,也知晓他口中的‘某些方面’具体是指什么事情。
一想到对面的人曾与季旷柔有过数次的肌肤之亲,相泊月便觉得心好似被针刺了一般的疼。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言道:“倦春公子哪里话,日夜侍候好妻主,是我作为郡主夫郎,应该做的。”
说完,相泊月抬眸望向对方。
倦春也直直地与他对视,心中因着他这句话胸腹一阵闷痛。
可他也知,相泊月此时定然与他一样,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当真正爱一个人时,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只能装下心上人的同时,也仇视所有的情敌。
相泊月讨厌他。
而他同样,也讨厌相泊月。
少顷,倦春垂眉,眸光落在相泊月身侧叠好的鹅黄色腰封上。
他蓦地挑眉,不经然地问道:“那腰封是相公子做来给郡主的?”
闻言,对方抬眸瞧他,目光冷漠而冰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倦春唇间荡起一抹笑,点头称赞。
“相公子手艺真不错,这腰封颜色大方用料考究,上面的绣纹更是精美,郡主若是带上定是十分合适。。。。。。”
闻言,相泊月神情微动,可眼眸仍是一眨不眨地凝着他。
想看他葫芦里到底想卖些什么药。
话说了一半,倦春抿了抿殷红的唇,话锋一转。
“不过相公子是不知吗?”
他眸中带着胜券在握的笑,还有淡淡的嘲讽与怒意。
接着,缓缓言道:“郡主平生最不喜鹅黄色,觉得它纤柔又媚俗,同样也不喜花芃纹,认为它男儿气太重。。。。。。”
闻言,相泊月眼睫一颤,面色倏然变得惨白。
倦春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看对方的反应,也已然足够了。
他起身,向榻上僵坐着的相泊月微微福身,眸中溢出一丝嘲弄与怜悯。
对于郡主,相泊月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懂,还大言不惭会照顾好她。
拿什么照顾呢?
可他偏偏确实郡主名义上的侧夫,能够光明正大地陪在她身边。
而自己,尽管知晓郡主所有喜恶,可那又怎样呢。
依旧做不成郡主的夫郎,甚至连为她生个孩子都不可以。
倦春起身,缓缓走出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