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在发抖。
“是我不好。”
“太笨,太迟钝。”
“我让你等得太久了,哥哥。”
第60章宫忱,喜欢我不会再像喜欢你一样喜欢……
徐赐安很久以前就思考过,如果宫忱在某一天忽然记起他,他该作何反应呢?
冷笑着说——
“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还是,漫不经心地说——
“那又如何,我早就不在乎了。”
怎样才能把这么多年的情绪掩盖得最彻底,看起来从容不迫呢?
但也许是宫忱一直没想起来的缘故,徐赐安一直都……不是那么从容。
以至于在徐家家宴重逢时,在紫骨天偶遇时,面对宫忱陌生的眼神,他总是忍不住生气。
其实不该生气的。
他与宫忱最初的相识,只占了他二十一年的岁月中微不足道的两天。
他不该记得这么久的。
可为什么就是忘不掉呢?
为什么要故意摔裂玉佩,为什么去了寻花大典,为什么……
就这么想让宫忱想起来吗?就非得让宫忱在他面前忏悔吗?
宫忱想起来了,又怎样?
他就不生气了吗?
他就……不难过了吗?
啊。
徐赐安恍惚了片刻。
原来是这样。
一直以来,让他耿耿于怀夜里时而辗转难眠的情绪,不是愤怒……
而是难过啊。
起初只是一点点失望,就像破了点皮,不疼。
后来每遇见宫忱一次,又忍不住期待,然后继续失望,伤口逐渐加深,经年累月的,竟也不觉得疼。
一直到现在,记忆里的宫忱站在自己面前,像从前一样叫自己哥哥时,徐赐安才恍然察觉心脏有块地方已经溃烂。
真疼。
但这怎么能怪宫忱呢?
宫忱那天遭受的痛苦已经是他的千百倍,他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呢?
宫忱为什么,必须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向自己低头呢?
“不是你的错,不怪你的。”徐赐安往前伸手,似乎是想安抚一下宫忱,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虚伪了。
不就是他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吗?
这么多年来,是他揪着过去不放,不放过他自己,也不放过宫忱。
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你没错,”徐赐安将手收回去,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反而是我,对你做了太多坏事了。”
“谁说的。”
宫忱却紧紧抓住他的手。
“是我失信在先,你怎样对我都可以的。”宫忱漆黑的眼中陡然泛起涟漪,一层层漫出透明的水,声音开始变得沙哑了。
“而且,我不觉得你对我做过什么坏事,你一直很好,特别好。”
这一瞬间,他仿佛又变回了徐赐安熟悉的小哭包。
好像又把人弄哭了。
徐赐安怔了一下,轻声说:“我不好,只是你不知道。”
“有一年,我在紫骨天西峰遇见你,你可能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我易容了,我………”
“我记得的,”宫忱呼吸急促,生怕说慢了,“那个师兄就是你,你给了我一块碎玉佩,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徐赐安心脏蓦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