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湖中月色的倒影,有些别扭地说:
“别,我把你养出来不是为了这个,不需要。”
一辈子用来爱他。
像什么话。
这种程度的报答,他可受不起。
月无忆刻意把视线聚焦在湖面上,想把这个话题就此略过。
可耳边的声音不允许他跳过话题。
与他相似的声线,比他更加执拗的语气。
“你需要的。”
阿月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撕裂了月无忆的违心话语。
月无忆轻呼了一口气,重新转过头,想装得再坚定一点,斩钉截铁地否定阿月的这句话。
可是对上那双和自己别无二致的眼睛,月无忆怔忪了良久,又只能没奈何地笑了。
对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要怎么教训?
更何况,今夜并非他们的初见。
他们的灵魂交融相伴了太久,如今只需要一个对视就能读懂彼此的想法,
这种程度的相互了解,让他们说给对方的每句话都只能发自真心。
阿月轻声说:
“月无忆,我和你生来就有一样的情感,你骗不过我的。
“你明明就很希望我爱你。”
顽劣无忆山神:一物降一物
山脚下的村落中,村民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自己能办成的事情,就不要麻烦山神大人了。
“山神大人只有一个,如果所有人都只想着拜托祂,祂会忙不过来的,记住没有?”
妇人走出山神庙后,立即小声教育了自己的孩子。
小孩手里拿着三根木条,胳膊上挎着一个小小的柳枝花篮,似懂非懂地点头:
“记住了!以后有事情,先问爹爹娘亲,再问山神大人。”
“这就对了。”
妇人带着孩子下了山。
山神庙里,月无忆和阿月坐在高台上。
用宽广飘逸的洁白衣袖当作“纸张”,把法术作用在木枝上,信手一挥,就能用衣袖记录下山神每天要做的事。
月无忆捏着木枝操纵法术,把一条祈愿从衣袖上划掉,小声嘀咕:
“给小孩子编个花篮这种祈愿,怎么说都比找一头走丢的老黄牛简单。”
阿月用相差无几的语气,紧接着嘀咕:
“山神大人有两个也忙不过来的……”
月无忆的动作顿住了。
他放下木枝,转过头看着阿月,似笑非笑地说:
“你要是愿意平日里和我兵分两路,我马上就能忙过来了。”
阿月毫不迟疑地摇头:“我要陪着你。”
“真倔。”
“和你一样。”
“你比我还倔。”
“那就是我比你还强。”
“阿月小朋友,你这就很不尊敬前辈了,怎么说我都比你早出世了一百年,这种伤我心的大实话,你就不能说得迂回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