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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15页)

“我承认,确实矛盾。”宁书禾笑笑。

“这情况对我来说超纲了。”周颂宜是个直球,理解不了,只托着腮说,“我真帮不上什么忙,姐们儿只能劝你想想清楚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我就是想再和他试试……”宁书禾低着头,把掉落的头发压至耳后,沉默许久,再开口,“一直以来我好像都很被动,被动地等待别人的审判或拯救,但是这次……至少那天在圣彼得堡,在送他去机场的路上,我确定我还是很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想主动争取一次……”

十分直白的表达。

周颂宜微微向后靠,看清宁书禾紧扣的十指,一时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开口:“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放你走,是真的想和你断开……”

“如果他是真的想和我分开,那我就回圣彼得堡,至少现在得益于他,我已经不受限于谁,就回去,继续画我的画,种我的花,世界这么辽阔,何必整天纠结什么爱不爱的?”宁书禾笑了一下,“可如果他不是……如果他是真的爱我,却也是真的打算和我离婚,那这就是他想要和我尝试另一种可能的某种信号,我好像也没有理由不试试。”

周颂宜一时没能回应,只默默听她说完。

宁书禾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至少这次,至少在和他之间的感情问题这件事上,我不想被动地等到一个最差劲的结果,我想为自己争取,但我也想看看他会做什么。”

“可你对他之前的做法……”周颂宜说,“你就不怕你们不合适,毕竟感情也不是全部。”

“怕。”宁书禾抿了抿唇,“但就是因为怕不合适,我才说是尝试,之前我们两个的关系的确不太正常,我想试试和他以正常的关系相处,无所谓结婚或离婚,无所谓结果……”

只是某种尝试罢了。

和调色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话音落下。

服务生咚咚敲门,得到应允后才进门上菜,忙完后礼貌离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宁书禾再次开口:“我之前问过我母亲,为什么她和我父亲离婚再复婚后,感情反而还能比以前更好?明明离婚时闹得天翻地覆,是因为失去以后才更懂得珍惜吗?她说不是,她说……她和我父亲曾经都以为过来人所坚信的‘伴侣之间需要磨合’这句话里那所谓的‘磨合’,是要为彼此妥协,为彼此让步,可他们因为冲动离婚后,她才发现并非如此。”

磨合是折衷而非让步,是让从前已经习惯独立生活的两个人,共同去寻找一种新的、同时能洽合两个人的生活方式。

“傅修辞去圣彼得堡找我的那天晚上,我整夜都没睡,想了很多……”

“颂宜,我从来没见过那样不清爽的傅修辞,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当时的心情……”

那天,她看到那般狼狈的他站在风里,落寞地盯着熄了灯的窗,只觉得心脏仿佛被撕扯着拔出,丢进一只密封罐里,封口,抽取空气。

宁书禾的声音很平和,视线放远,盯着远处露台上的一小片草地:

“那一瞬间,我好像才意识到,我不清楚傅修辞的过去,但他也同样不了解我的,我们只不过也才认识两三年而已,我们两个人从前生存的环境、过去的经历不可能完全相同,形成的思维和观念也不同,他没有以我预想中的方式和样子来爱我,难道就是不爱我吗?是或不是,两个答案目前似乎都站不住脚,得通过验证才能得出结论。”

“之前我一直都觉得他无所不能,从没想过他也是人,也会有许多不得已,总会有做不到的事,总会……为了达成目的而付出巨大代价。我没有主动问过他、也没有向他身边的人了解,没有任何依据,仅凭道听途说和部分人对他的刻板印象就以为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帮我、解决我的困扰不过是顺手的事,可……”

“连我自己都不愿意为了我想要的东西主动挣扎、拼出全力……”

“可我却在要求他这么做,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胁迫呢?我斥责他一意孤行地强迫我,可我好像也在胁迫他……”

一边连自己都不上心,一边又希望他能出手帮助,一边还不主动说明,只被动等待谁的垂怜。

宁书禾自觉错得离谱。

宁书禾抬头看向对面,她诚恳地请教:“所以我想试着和他沟通,如果他真的爱我,想和我有另一种关系,我愿意和他磨合,试试我们有没有别的结局,但要放在葬礼之后了……颂宜,你会觉得我卑微吗?”

“不会。”周颂宜认真回答,“我反而为你高兴,我们书禾终于想要把握主动权了。”

宁书禾笑了笑:“有点肉麻。”

“这有什么……”周颂宜起身换了个座位,挪到她身旁,笑嘻嘻地说,“还有更肉麻的你想不想听?”

“……”

第80章Chapter80下定义的前提

十月初,殡葬事宜底定。

葬仪当天,宁书禾穿了一套黑色的裙装,她从圣彼得堡回来时没带什么东西,这身衣服也是前一天和傅修辞在晚饭时间专程去买的。

头发放低挽在脑后,整理得一丝不苟,只用珍珠做点缀,十分正式的装束。

相比她,傅修辞穿得就更随意些,与平日里的穿着几乎没什么区别,白色衬衫,黑色的西服和领带。

只在出门前,拗不过宁书禾强行拉着他坐在床边,她站在一旁替他稍稍打理了头发,摆正孝布和胸花,最后拍拍他的胸口:好啦。

傅修辞笑着,故意揉乱她一丝不苟的头发,迫使她不得不再重新扎起,宁书禾忍不住瞪他,他却笑得更开心。

但自早晨出发起,宁书禾就频频用余光注意他,傅修辞最近总是面无表情的,平日里在她面前、在外人面前,他多半时间都是带笑,虽说不上多真诚,至少能游刃有余地客套,维持表面的体面,但这些天,除了今早两人打闹时,她并没怎么看见过他笑,眼下也是,疲惫和隐隐的不安。

像在圣彼得堡的那晚。

宁书禾觉得自己心里直突突地梗了一下。

“是昨晚没睡好吗?”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傅修辞说,“丧仪结束之后我们早点走。”

“怎么了?”

“我有话想和你说。”

宁书禾微微一怔。

“恐怕不太容易。”她笑了笑,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一会儿进去,屋子里可是一群豺狼虎豹。”

傅修辞转头看向她:“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

宁书禾再清楚不过他要说什么了,直接截住了这话:“我不是怕,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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