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有何贵干?”萧淮洵懒洋洋问道。
萧淮泽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听闻宁国府那边去道观和寺庙请了人来做法事。”
萧淮洵一听起了劲,连忙坐直身子,“太医去看过了?”
“嗯,反复起热,昏迷不醒,刘太医看了也没办法,就连父皇都知道了。”萧淮泽点头。
“这伤得可真不轻。”
萧淮泽和萧淮洵心中对于贾敬这次挨打,已经信了有七八分了。
萧淮洵琢磨了一会儿,有些乐呵,“居然连父皇都惊动了。”
“父皇没责备萧淮川?”
“怎么说那贾培元也是宁国府的二公子,还是翰林院官员,岂能被萧淮川下令打出了人命?”
他嘴上说着,可恨不得贾敬当即就出了事,让萧淮川这个储君名声尽失。
萧淮泽嘴角也弯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凉凉开口,
“贾培元身后可是四王八公那一帮子老勋贵,就算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父皇也不会为他遮掩。”
“刚才得到消息,父皇将他召进宫狠狠训斥了一番,还让其上门赔罪。”
萧淮洵对于这惩罚却不甚满意,“就这样?”
“父皇还真护着他。”
萧淮泽瞥了他一眼,“他可是储君。”
“不过,这样就够了,无论贾培元这场戏是不是真的挨打,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萧淮洵没明白,“怎么说?”
萧淮泽:“以前谁不夸他德行卓绝,出事妥当?经此一事后,他狂躁暴戾的名声可要洗不掉了,打的还是跟他最亲近的贾培元。”
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下得去手,事情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效忠萧淮川的人,岂不是要人人自危了?
对于这场面,萧淮泽乐见其成,算是破了萧淮川的金身。
萧淮洵撇了撇嘴,浇了盆凉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他惯是会装,父皇让他上门赔罪,他若是玩一套负荆请罪,贾培元再给他一个台阶下,又能全了他能伸能屈的名声了。”
“那就将台阶给他敲碎了。”萧淮泽手指轻轻在说面上敲着,“得想个法子,让他那天下不来台阶。”
萧淮洵微微眯起眼,目光随意落在一旁的青老板身上,忽的想起来了什么,冲着青老板开口,
“青儿先前是不是和本王说过,你那弟弟想这两日去探望探望情郎?”
青老板骤然被点到,愣怔了一下,随后赶忙点头,“是,他担心贾二爷呢。”
萧淮洵转头看向萧淮泽,“就让咱们的太子殿下,见见贾培元宠爱的小戏子吧。”
第110章
荣国府内。
贾政用膳食时显得漫不经心,史氏见状,仔细打量着贾政的脸色,关心问道:
“政哥儿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贾敏闻言也朝贾政看去,贾政抿唇,小心翼翼看了没说话的贾代善一眼,开口,
“孩儿听闻敬二哥哥……”贾政说着顿了顿,隐去了个别刺耳的字眼,接着道,“实在放心不下,想去看望敬二哥哥……”
此话一出,史氏原本端庄关切的神情骤然变了变,嘴唇微微颤抖着,不断地给贾政使眼色。
这些时日,关于贾敬的流言蜚语传遍了全京城,好男风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与齐王起了争执,齐王被天丰帝罚了禁足,贾敬则是被太子萧淮川罚了杖刑。
这事本就不光彩,就连贾代善也听了些同僚的闲言碎语,全京城的议论如针一般,刺痛着贾家两府的颜面。
至于被打的下不来床的贾敬,少不得有人觉得他活该,罪有应得,谁还想凑上前去看?
一时间,屋内静默,空气凝滞,压抑得仿佛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贾代善紧绷着脸,嘴角稍稍下垂,神情晦涩不明,贾政有些怵这样的父亲,但他想去探望贾敬的心,还是战胜了心中对贾代善的敬畏。
“父亲,孩儿……”
贾政刚开口,话才说出几个字,就被史氏厉声呵斥打断,
“政哥儿,休要胡闹!”
“你敬二哥哥如今这状况,东府里头早已是乱成了一团麻,你又何必此时去添乱?”
史氏说着,身子朝贾政的方向倾来,眼睛紧紧盯着贾政,似警告似恳求,
“你敬二哥哥有宫里太医瞧着,不比你去看的有效?”
贾敬嘴唇蠕动,还想说些什么,史氏连忙拉了一下贾代善的衣袖,“公爷,您说呢?”
贾代善目光扫过史氏,落在正看着他的贾政身上,缓缓开口道:“你母亲说的有理,近日就好好在家温习,没几日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
史氏也连忙在一旁帮腔,“还不听你父亲的话。”
贾政的嘴唇合拢抿着,垂下眼睑,缓缓低着头,恭敬道:“孩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