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孟伏才不住地啧啧感叹:“哎呀——看来情报还是出了差错,这完全不对呀,哪蠢了……”
“故陵王,你可骗了不少人。”孟伏依旧笑呵呵的,视线转到黎筝瑞身上,“难怪这小娃娃会喜……”
“情报难免会出错的,孟老头。”黎筝瑞倏然打断他。
他眉毛一挑,又缓缓落下,视线一瞥左颂世,收回得迅速,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孟伏。
孟伏这才后知后觉,看看黎筝瑞,又瞥了眼像是事不关己的故陵王,挠了挠头。
“看来错误的情报有点多。”
他跺了跺脚,一副气愤模样:“看来要重新整顿一下他们了。”
黎筝瑞没工夫与他扯皮,直言道:“孟老头,先说好,你要是帮着皇上想让故陵王有什么不测,我不会……”
孟伏手一伸,止住他:“哎,打住,我就是个替皇上传话的,你可不要乱说,什么叫我帮着皇上?皇上九五之尊,需要帮么?”
他说着,把手上一直端着的那副长轴收了回去,反倒拿出了另一份短轴。
他把那短轴抛到左颂世手上。
“那份圣旨,得等老夫来了,才能宣称不是?”孟伏说着,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至于这份……我想应该帮得到你们。”
东厢房。
藏于树林间的鸟儿忽然受了惊吓,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便赶忙飞离,空留下一阵回音。
祡由佥捏着手里字条,不断挤压,狠狠地攥在手心里。
这字条他方才已经看过。
前来的钦差大臣路上莫名出了差错,还要再多等些时日才会到来。
原本那州牧死了,正是他出场的最好时候,他可以借机煽动民众,将这个罪名也扣在左颂世头上。
这样,就算不借着没实质证据的谋逆,光是这个罪名,也够皇上要了他们性命。
一帮蠢货。
祡由佥不耐地将那字条揉成团,扔进灯罩里,不一会儿从内里便冒出黑烟,像是要吞噬跳动的火焰一般。
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得提前动手。
*
孟伏留下那句话后,离开得悄无声息。
左颂世这才想起,最先他出现时,也是没听见脚步声的。
后面反倒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唐兴卿。
他家人都不在了,便不着急走,方才收拾好行礼。
见到左颂世,他停下脚步,对两人分别作揖,躬身深长。
“这就要走了。”
左颂世有些感慨:“时间果然是过得快。”
黎筝瑞仍是有些别扭,却也知道他帮了左颂世许多。
本就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没什么要故意为难的。
“你可有想好要去哪?”黎筝瑞问他。
听他无意间提起过,他是景仰自己的,当是会有一番抱负。
唐兴卿闻言,笑着拍拍手里的包袱:“殿下已然为我准备好盘缠,我打算再读几年书,进京赶考。”
“说不定,还能再见到殿下与将军。”他眼中熠熠生辉。
虽与平时温和的笑容没什么不同,却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是有活力的,如同被放出笼的鸟儿,已经要忍不住鸣叫了。
黎筝瑞眉头微微一动,只是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左颂世顺着他的话,也笑着肯定道:“定是会再见面的。”
唐兴卿隐隐从他话中听出了远于祝福的含义。
他犹豫一瞬,还是笑道:“多谢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