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确实不知情。
也是,他就算瞧见了摆在桌上的东西,也犯不着做些什么。
这人杀的,和为他泄愤一样。
唯一会暴露的地方是写给唐兴卿的密信,但也写的没头没尾,不知前情怕是难以看懂。
对黎筝瑞来说,第一反应当是会觉得这是个陷阱。
可这怎么会这么巧?
排除黎筝瑞,还真像是被人灭口了。
但要灭口,也不会做得如此张扬。
“谁发现的?”左颂世压下心中恶心,问道。
“是孙府医。”高大蛾立时应声,“今日寅时在库房门口发现的。”
左颂世眉毛一挑。
又是熟人。
“昨晚当值的原本只有文高和元飞之,另两个是与人换了岗,替一晚值。”
高大蛾双手呈上值簿。
左颂世接过,瞧见旁边瑟瑟发抖的府医。
脸都吓白了。
现在不是安慰人的时候,况且这人还想着要害他和黎筝瑞。
“孙府医,你说说怎么回事?”
左颂世笑得温和,似乎真是不在意那四人生死,只是照常问话一般。
府医先是出了身冷汗,仔细瞧着殿下神情,才渐放松下来。
死了四个下人,既然殿下都懒得管,他当然也不用紧张。
府医深吸一口气,如实禀告:“禀殿下,小的今日寅时溜达到库房前,本想看看值守之人有无清醒的,不曾想远远就闻见一股子难闻气味。”
“小的走近一看,见到那四人躺在地上,还以为是他们偷喝酒,那味道是酒味,也没多想,就上前想吓唬他们。”孙府医打了个哆嗦,开始结巴起来,“谁、谁知道,我走近了一看……”
他大叫一声,猛地颤抖起来,引得周围下人忍不住都要上前宽慰。
他忍着恐惧,站直身子,主动道:“殿下莫要担忧,小的定当全力配合。”
把他哄高兴了,说不定月例还能多发点呢。
左颂世饶有兴致地听着,中途打了个呵欠,命人搬了张椅子来。
他斜斜靠在椅背,挨着黎筝瑞的肩。
发油又是种不同的香味。
黎筝瑞的视线被那根打着翘儿的细丝吸引。
其主人倒是在专心另一件事。
“嗯——”
左颂世拉长了音,手抵住下巴:“你搞错孤的意思了,孤没问你这个。”
他微倾身子,如同从天上来的俊漠仙灵,直直来宣判他的因果报应。
“孤的意思是,你寅时去库房做什么?”
孙府医登时愣住。
后脊寒意登时窜上,比第一眼瞧见那片血肉模糊还要恐怖。
“我、小、小的……”
他额上发了汗,支支吾吾不知说些什么。
左颂世不紧不慢呷了口茶,瞥一眼祡由佥。
比方才走得更近了点。
“罢了,孤想着头疼,杀人这事黎夫人当是比孤熟得多。”他将话头甩给黎筝瑞。
“还是你来看看,给孤一个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