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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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颂世正和祡由佥虚与委蛇,顾不上身子被他压得疲累,唯恐一点儿疏忽便要出差错。
“哐当。”
忽然的响声将他震得脑袋一空。
他循声望去,见到黎筝瑞刚收回开门的手,面色不善地坐在轮椅上。
面色算不上红润,仔细辨认便能察觉他是在修养中,可偏偏他如同将军坐镇沙场般,不苟言笑,分毫未动便先摄人心魄,教人转了视线,也心虚地不敢细看。
姜弘遇在后面踌躇。
四下俱静,众人目光集中地投向他们,他一下犯了难,不知该不该推轮椅上前。
左颂世下意识两只手交在一起,又猛然松开,本想背于身后,瞟了眼祡由佥后默然垂于身侧,紧张地看他。
小孩认错般的动作自是没躲过黎筝瑞的眼睛。
他顿了顿,兴师问罪的气势弱下三分。
不能吓到他。
身子骨差成这样,还不知道爱惜,受了伤不知道上药,知道夜晚寒凉还要出门等候。
……是因为自己。
黎筝瑞嘴唇微微一动,终究是不动声色,目光落在他若隐若现,藏于裳间的翡翠扳指上。
上面雕着传说里才流传的瑞兽,双眼瞪得突出,气势磅礴,此时却也和其主人一样只是强撑威势,实际已想着该如何敛迹藏形。
终究是经不起吓。
但他莫名看不惯别人与他勾肩搭背。
何况这笑面虎心思本就不纯,在他与左颂世之间两面周旋,谁知他打的什么注意?
神京中不少这样道貌岸然的人,发现人好骗后,就常骗他们帮自己做事,骗上床的也不在少数,下药利诱,完事了又撇得干净。
左颂世这样荤素不忌的,即使祡由佥没那个意思,他自己多少也该有些知觉。
黎筝瑞忽然想起什么。
听闻故陵王之前那儿不行,虽然掳来不少人当眷从,却未尝有真正上过他们的床。
也就是最近,才和那姓唐的有接触。
他难道对这种事一窍不通,只停留在情爱之想上?
黎筝瑞耳根一阵发热,气势又软下一点。
不对,想到哪去了。
他抬眸去看祡由佥,他不知何时已经把手放下,站得离左颂世远了些。
黎筝瑞瞧着他微微外斜的身子,皱了皱眉。
像是本就不屑与故陵王为伍。
那笑容假得不行,生怕人看不出他是假装一般。
和左颂世一样,却比他低了好几个档次。
左颂世是假作刻薄,而祡由佥假作温和,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左颂世……总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大抵也只是伪装罢了。
“黎将军看上去恢复得不错。”
祡由佥声音若隐若现藏着笑意,他稍后一步,对黎筝瑞微微扬了扬下巴。
当是在示意那张字条。
这人什么意图暂且搁置,上面那条龙的图案,他不敢忽视。
不如先配合他一番,探探口风。
他一瞥祡由佥,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