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东京都市依旧燥热,行人们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有人欢声笑语,有人行色匆匆。
我靠在矮楼的天台上,托着腮俯视着下方光景的同时,将手里的翻盖手机打开。
虽说被羂索分配了任务,不过那点程度的刁难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先把重点集中于天元有关的事情上。
被盘星教高高供奉的活佛。
为咒术界自我牺牲的术师。
我见过祂慈眉善目的塑像,也见过其宝相庄严的浮世绘卷,每它们都遍布在盘星教的各处,每次目视着狂热崇拜着这些死物的信徒,我都会径直掉头离开。
因为天元无时无刻不监控着全日本,所以我不曾相信这位身份特殊的古老咒术师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有着一颗菩萨心肠,但从没预料到祂的手段可能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天元为何要管控正面情绪的力量?
总监会的那些老家伙又是否对此是否知情?
这就属于未知的黑匣子范畴了。
我本想着找安室透详细那边谈谈这件事,可摸着下巴犹疑片刻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来,这件事极有可能是这个国度高层心照不宣的秘密,就算安室透汇报给上司,我也未必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二来,健康的合作关系可不是事无巨细地交心,在合适的时机递出相应的手牌,才是保证自身价值的秘诀。
如果能在这时候和异能特务科的人对接上,对我今后的安排才是最有力的。
可惜无论我向房石阳明播了几次号,电话里的女声始终用温柔的声音回答道,当前拨打的用户正在服务圈外。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那家伙说是旅游,但极有可能骑着摩托跑到那个犄角旮旯采风去了。
但这不妨碍我合上手机,在心里默默腹诽某个人关键时候排不上用场,只能诅咒他最好连人带车摔进沟里,接着稍加思考后,转身向电梯的方向迈开步子。
在手机屏幕的时间跳转到20:16分时,我乘坐着计程车,久违地来到了目的地。
根据羂索提供的线索,狱门疆在战国年代被今川当做礼物赏赐给了其麾下某位劳苦功高的家臣,后来对方在行兵打仗的过程中因病暴毙,军队也就此溃散,那件特级咒物也就此下落不明。
我的便宜老板是在唤醒制作者今川后,找出了那位得道高僧残余的肉身所在,再连同他找来的「定位」诅咒师,最终确定了狱门疆大致的方位正在横滨。
话虽如此,想要调查的难度也还是犹如大海捞针。
或许是因为权利的更迭已然结束,这里的夜晚相比我上次到来时显得更为热闹了,几乎能看到夜场的各种店铺张灯结彩,挂满霓虹灯的灯牌。
这附近有举着牌子陪笑招揽客人的兔女郎,也有穿着西装革履守在赌场门口的保镖,更有醉醺醺倒在街头巷角的酒鬼。
因为这片区域的治安状况向来不佳,司机只愿意将车开到外围地带,便不愿再深入了。
我也没有为难他,照例拿出钱包付了费,然后像是完全感觉不到那些怀着恶意的打探视线,走向这街道最人迹稀少的地方。
横滨这座城市。
最不缺的就是生活在底层的渣滓,尤其在夜晚的时候。
走到没人注意的地方后,我听着身后的接二连三脚步声,就知道此次钓鱼行动很成功。
来者一共有五个人,要么手持西瓜刀,要么手持钉满铁钉的棒球棍。
领头的莫西干头男人更是双手插着口袋,抬腿踹在我头旁边的墙上。
“小丫头,刚刚看你包里有不少钱啊。”他嬉皮笑脸地说,“要不要借给哥哥们一段时间,保证一段时间后再还噢。”
语毕,围住我的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
我用没有变化的眼神审视着这个人,问:“你确定要管我借钱吗?”
“不然呢,这里只有咱们几个,不是吗?”
我“哦”了一声,当场打开包,随后在对方心满意足露出“这小鬼真好糊弄”的表情时,径直地拿出一把平底锅。
然后,不假思索地照着他的脸一挥。
因为速度太快,剩下来的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莫西干头当场倒下,这群小弟们脸上的笑意才转为错愕,操起家伙向我喊打喊杀起来。
正好那次向山口组二把手买的小道具不算少,麻利砸晕领头的混混之后,我也没心慈手软地放过其他人,收起平底锅的同时,又重新抽出包里折叠的金属棍,抓住两头一拼,走向他们。
钝器的杀伤力向来不容小觑。
不消片刻,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不是,大姐头,别打了!别打了呃!”
“…阿良?阿真?阿大?!呜呜呜呜你们快醒醒,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挨打!”
“等、等一下,那里不可以,那是男人最重要的——嗷!”
五分钟后,五个人有四个鼻青脸肿晕了过去,只剩下一个乌着眼圈,嘴角鼻翼都打着钉的寸头男人,手脚并用地缩在角落里,像是没毛的鹌鹑那样哆嗦着远离我手里的金属棍。
我在他面前蹲下身,借着附近灯牌的光,涌进能很清楚看到他眼睛里自己那张戴着般若面具,仿佛恶鬼一样的形象。
“别害怕。”我慢条斯理地用沾满血的金属棍抵他的喉咙,虽然知道眼前的人看不到自己面具下的表情,却还是勾起了唇角,“从现在开始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会动手。”
被揍得痛哭流涕的寸头男人用手背擦着眼泪,好像被欺负的小姑娘那样泪眼汪汪,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哽咽道:“你……您您您想知道什么?”
由于和**的现任首领接触并不愉快,所以我不是以盘星教代行者的身份来到横滨的,想要获取狱门疆的情报,就需要找当地的情报贩子。
“身为本地人,你应该知道谁的消息最灵通吧。”我直截了当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