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木村嘴里发出一声惊呼,“怎么能这样!明明是完全没有依据的猜忌!!”
“商业上的竞争本就是腥风血雨,希望您能理解。”见他已经逐渐入套,我礼貌微微躬身,继续诉说下去,“家父打算细查是谁借着您的事情大做文章,或许……就连您晕倒这件事也是有人刻意为之,于是他托我私下找您问个明白——那天的事,您还记得多少呢?”
听我说了来意,木村摸着自己的后脑,绞尽脑汁:“呃,我能想起来的也不多……可能,内容还有点奇怪。”
我笑道:“没关系,请说吧。”
他犹豫了半响,还是开了口:“就是昏过去之前,我好像看见了有很多布娃娃包裹住了自己。”
“还有其他能想起来的事吗?”
“其他的——”他苦思冥想了好久,眉头才终于松开,“这么说起来,除了前辈的声音,似乎还听过一个女孩子说话的印象……不过,说了什么,真的就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这样就足够了,感谢您的配合,木村先生。”我双手合十,维持着愉快的浅笑,“那我就先告辞了,事关寺田家的名声,请在结果出来前,不要对任何人声扬这件事。”
语毕,我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意味深长地看向对方,“我相信您能做到的,也一定会做到的,是不是?”
木村:“……”
木村抱着果篮大力点了点头:“是、是的。我什么都没听说,我什么都没见过。”
虽然有点对不起这位,但就这样把这件事忘了,的确对他更好。
结果而论,木村所提供的信息非常有价值,为我解决了一些困惑,也带来了新的疑问。
行走在人迹稀少的小巷里,我把双手背在身后,用脚踢着石子,开始有条不紊地梳理疑点。
六名受害者皆是年轻男女,在第五名死者——佐佐木慎吾遇害前,其他的受害者,虽有晕厥或心慌的贫血反应,都没有性命之忧。
诅咒对人类恶意向来是愈演愈烈,这种称得上是克制的手法,反而蹊跷。
我试着追查过整起事件中唯一的死者,花点心思拿到尸检报告也不难。可惜,在日本这个解剖率低下的国家,那具尸体直接就送去火化了。
死者佐佐木慎吾的家属也是盘星教的信众,因为遵循盘星教内部的教义,甚至没有举办葬礼,面对我的询问也只会微笑地说“那孩子成佛了”这种话。
明面上的线索看似都已消失,我步履微停,用鞋底摩擦着那枚硌脚的石头,再次回想起盘星教现在面对的一系列麻烦,心间已经勾勒出了几条大概的脉络。
或许那部分缺失的信息,不是出在咒灵的身上,我想。
就在此刻。
上衣口袋里传来手机的振动,打断了我的部分思绪,我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按下接听键,不断回响的铃声才消失。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哦,小崽子。”伏黑甚尔懒洋洋的音调回荡在耳侧。
我:“……”
我:“这应该不是愚人节玩笑对吧?”
“喂喂,你还活在四月的春季吗?”电话里的人嗤笑一声,“现在已经是夏季了,忙晕头了吗?”
“……我知道了,非常感谢。”我轻轻呼了一口气。
这可能是我近段时间听见的最令人舒心的消息。
第65章器中血(1)正因如此,更是怪异。……
“唷。”
嘴角带疤的男人靠在天桥的一侧,一只胳膊搭在栏杆外,因为是郊区,这附近看不到多少人,他远远便看见了还在爬阶梯的我,十分懒散地对我晃了晃。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觉得伏黑甚尔看着格外讨喜的一天。
“有段时间不见,伏黑先生,你精神不错。”登上最后一节阶梯后,我微微向他鞠躬。
伏黑甚尔嗤笑:“这次不敢叫禅院了?小不点?”
“如果有必要的话,让我开口叫凤凰院、花京院都可以。”我把随手提的一瓶冰冻矿泉水递过去,“你主动联系我,是有结果了吗?”
“结果是有了,不过人我现在没带来。”他接过冰冻矿泉水,斜眼看我,“怎么不带酒来?”
“很抱歉,你看我这样子像有人能卖酒给我的吗?”我耸耸肩,“所以,人在哪?”
“现在在我家里。”伏黑甚尔拧开矿泉水,仰头把水倒进嘴里,有水流顺着他的脖子流淌下来,他毫不在意地随便擦了擦,“要去瞧瞧吗?”
“我跟着去你家?”我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雇主之间不要交底,我还以为是他们那个行业的常识来着。
“我不会特意花钱给女人开房,除非她出钱包养我。”伏黑甚尔不以为然地说,“还是说你期待我把人打包成圣诞礼物一样拖出来?”
我:“……”
我:“这冷笑话真好笑。”
术师杀手制作的人体礼物,怎么想都只会留着血泪与哀嚎。
我不觉得有什么拒绝的必要,于是点头同意了。
杀手先生把空瓶子往地上随手一扔,开始领路,走了几步,他“啊”了一声,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小不点。”
我捡起他随手乱丢的空瓶,往垃圾桶一丢,这才抬起头来,“怎么了?”
这个不靠谱的男人报了个地址给我,再悠悠补充了一句:“我要去柏青哥店玩几盘,你自己直接敲门进去好了,反正那两个小鬼现在在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