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血迹的缝合线女人拍拍手,侧目看向我。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她说。
砰——
宣告新年到来的烟花在窗外炸开,喜庆而嘹亮的响动终于让我回过神来。
彩色的火光一瞬间将女人的身姿照亮,她笑起来很美,像一幅活的美人画,可在我的脑海里,却依旧反复播放着她随意便处理掉尸体的光景。
我本以为自己会吐。
可实际上,我的身体就像不属于自己那样,什么感觉也没有,心脏处只有古怪的胀痛。
系统。
……
你在的吧,系统。
不知道什么原因,欺诈系统的反应比平时慢半拍,我又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我在。
我同意和你签订契约。
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剧烈加速。
教我。我说,我要骗过她。
欺诈系统沉默,不知为什么,隔了几秒,突然反问道:不做好孩子了?
不做了。我毫不犹豫。
之前所见的死亡反复盘旋在脑内,以最生猛最不容拒绝的方式,驻扎在心头。
很好,契约成立。
不知为什么,欺诈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她语调冰冷,随即开始指引我该怎么做。
我闭上眼消化着她说的要点,任凭百般念头流水一般在脑内一晃而过,又很快睁开。
“我想知道,跟你走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被指责成坏孩子吗?”我用平静又带点好奇的声音询问道。
“当然。”女人和蔼答着。
“能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当然。”
“也不用做家务或者别的什么劳动?”
“我不要你做那些。”她保持微笑,“只需要把你的术式为我所用就好。”
“我明白了。”我最后深深看了眼地上的那摊血水,选择性地忘记了那场死亡,说:“请立下束缚吧,这样我就跟你走。”
眼前那张脸露出些许惊讶,“她居然让你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啊。”说着这话的人没有进一步使用任何暴力手段,反而动作优雅地拿手帕擦拭着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
“好哦。”对方浅笑着应道,“看在故人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开条件的机会。”
“……那么,我的请求是——”
砰——
夜空被明亮的烟火装点的绚丽多彩,花炮与爆竹齐响,一并也吞没了我的声音。
这场极度不对等的交易十分成功。
我很幸运,还能再次见到明日的太阳。
又很不幸,年仅八岁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成为老板,先成了别人手下的打工人。
……不。
不对。
在缝合线女人朝我伸手时,我也无比顺从地牵住了她,然后垂下眼。
既然我做不了老板,也做不了奶奶认知里的好孩子。
至少现在起……
我就是欺诈师。你现在阅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