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遥喜欢被周淮川抱着。
他的怀抱温暖、宽阔,充满了安全感。
无论何时,都为她敞开着。
“Sleep,Sleep,mylove。”
周淮川低沉平缓的嗓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情绪糟糕时,凌遥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会变弱,唯有对周淮川和他身体格外清晰敏感,从而让她对他产生更高的需求和依赖。
她需要他的声音,体温,味道,甚至是他的呼吸声。
要它们无限接近自己,直至毫无缝隙地将自己包裹在其中。
她想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长在他身上。
她要他们一体而生,无法割舍。
凌遥的情绪在周淮川的安抚下渐渐平静。
她几乎哭到虚脱,无力地靠在周淮川怀里,半张脸贴着他脖颈肌肤,滚烫的泪水沿着他侧颈线条滑入领口,湿透了昂贵的衬衫。
即使在不久之前,她在他肩膀和脖子上咬出了好些个牙印,殷红的血染红了衬衫,她骂他是疯子变态,但当她被梦魇折磨情绪大起大落时,还是会忍不住地向他索取抚慰和安全感。
周淮川是凌遥这是十多年来唯一的依靠。
她是他拿心血滋养出来的。
怎么可能真正割舍掉呢?
周淮川心疼地问:“可以告诉我梦到了什么吗?”
凌遥收紧抱着周淮川的手臂,不断摇着头,泪水再次汹涌。
刚才的梦太可怕了。
梦里的一切都是凌遥恐惧的来源。
发现凌遥的颤抖,周淮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有我在,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到你,更何况只是一个恶梦。想Daron和Archie了吗?要我把它们带过来陪你吗?”
“我想回家。”
“好。”
“哥哥……”凌遥抽噎着说,“我害怕。”
“我向你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沈沛文,”周淮川微微低头,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随即皱眉,“你在低烧。”
医生给凌遥检查身体时周淮川离开了房间。
他给助理打电话。
不是庄严,是负责东南亚事务的另一位助理。
对方向他汇报了一些事。
周淮川沉默地听完。
“您接下去的安排是什么?”对方用泰语问,“需要把人带去那边吗?”
“那边”具体指哪里,不用明说,反正肯定是个游离在法律之外的地方。
对周淮川来说想要让一个人消失很简单。
哪怕他是港城沈家的独生子。
昨天在机场的所有人,包括沈家私人飞机上的机组人员,都不会对外透露一丝一毫。
至于其他的,在沈沛文打算带走凌遥时,他已经抹掉了自己和凌遥的所有踪迹。
沈沛文给自己掘了条不归路。
卧室门打开,医生站在门后。
医生一脸担忧地对周淮川说:“Richard先生,能请您过来一下吗?”
周淮川马上挂断电话。
他走进卧室,来到床边。
凌遥侧身躺在床上,身体微微蜷缩,表情隐忍着某种痛苦。
周淮川俯下身,掌心贴向她额间,摸到了一手的湿汗,皱眉问:“怎么出这么多汗?”
凌遥的脖颈里也全是汗,脸上透出不正常的红,不太像正常的发烧。
医生站在他身后解释:“这就是我要和您说的……”
周淮川抬手,打断了医生后面的话。
他对医生说了句俄语,医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用俄语回答了他。
后面的交流两人全程用俄语。
最后周淮川说:“我知道了。”